【景元轻轻笑了一下。
“少许相似罢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硬要说起来,历代龙尊的形象确实相差无几——本代除外。现在持明龙尊的继任者只是个袭名的小娃娃,没有继承全部的力量。”
他凝视着丹恒,说出了一定需要他的、最本质的原因。
“丹恒,你明白了吗?丹枫死后,罗浮的持明已没有能办到此事的人了。曾守望建木的你,应该能为我们开启前往「建木」的道路。”
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前去建木根系之处,抢在幻胧准备完成之前,杀她个措手不及。】
#难怪这里会需要丹恒……
#那为什么把丹恒放逐了?这么重要的“钥匙”,难道不应该抓在手里吗?
#这也是没办法。建木都断了几千年了,久远到连仙舟上的长生种都不知道建木是什么东西,正常也不会有需要打开通往建木根系道路的一天。
#比起留着“钥匙”,还是丹恒本人留在罗浮,导致的持明和天人之间的种种不和谐更麻烦?应该是这个情况。
#这么看来,还是幻胧的种族有问题。罗浮甚至没有想办法组一个持明族的先行军,说明正常情况下,虽然鳞渊境是持明的老家,但即使是持明也无法来到鳞渊境深处建木根系那里。然而偏偏幻胧能进去……
#虽然幻胧之前信誓旦旦,说如果是别的绝灭大君来会造成更多杀伤,但其他人搞不好还真不一定比幻胧更难处理。其他人来的话打就是了,幻胧却打不了。
#但是丹恒也不一定能做到吧?他自己都说“我不是他”了……
#还是不知道丹恒留下了多少记忆,在这个地方又能恢复多少。
#总之还是希望他做得到……
【景元把很大的希望放在丹恒身上,却没有过于逼迫他。
丹恒在显龙大雩殿里徘徊犹豫,景元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多余的话,甚至将不少本由符玄带来的云骑军安排了其他工作、让他们离开,然后安静地站在角落处等待。
丹恒和同伴们、和符玄、甚至和景元都聊了聊。
最后,他站在雕像下,仰头看去。
描绘龙尊形象的石雕早已历尽风蚀沧桑,靠近底座处镌刻了一行小字。
「为止若木苏生,孽寇侵陵,祷而引古海之水掩覆洞天,镇伏玄根。勒石铭之,垂鉴后世,万勿擅移……」
——这是描绘了持明一族「贡献」的话语,也就是罗浮在这里安置一尊雕像的政治意义。
丹恒深吸一口气,感应着此地的力量。
万顷波涛之下,古老的建木玄根躁动蔓生,犹如一头伏形千年,大梦初醒的兽。
那些由历任持明龙尊所编织的禁制,那些驯驭、分散巨兽力量的缠结,构成了一张衰朽将破的罗网,脱落在即。
有什么,自黑暗之中苏醒。
在龙尊指向前方的雕像面前,丹恒摆出了同样的动作。
摊开的手心之上,简直像是托着一轮渺小的太阳。
古老的身影与现在的身影重合了,掌心的光芒如同灯塔一般穿透了云翳。
原本平静的海面漾起波纹,水花剧烈翻涌。
丹恒被这份流水的力量托举起来,被操控的水流如同臣子拱卫君主一般,环绕在他的身周。
那一线细细的光芒穿透海浪、破开薄雾、击穿厚重的乌云。如同阳光,如同剑刃,又好像自由的飞鸟划过天空留下的痕迹。
海水被分开了,露出正中密布的建筑,在两旁列成瀑布般的奇景。景元踏前一步,遥遥望向远方——
在宛如珊瑚簇拥、云母托举的前方,弯弯绕绕的小径和理石铺就的道路远处,映着海水和重渊珠残留的亮光,受持明龙尊力量常年影响,而化作类似龙形的建木玄根,已然遥遥在望。
景元背负双手看向远方。
彼处正是建木,是幻胧之所在,也是终将迎来最终一战的战场。】
饮月君临,只手分海,连聊天群里竟然也一时失声。
良久,才有人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还可以把感想发在聊天群里一样。
#这可,有点震撼。
景元不由得笑出声来。
“从第三者角度看来,竟是如此震撼人心啊。”
丹恒本人捂了捂脸。
——从本人看,就像是在看耍帅一样,有点黑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