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在后世阅人无数,一看鸠摩罗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笑面虎。
这种人,他打心底里不屑。
然而,太宗皇帝有命,他只得跟他虚与委蛇。
“国师乃是佛门高人,在下也是闻名已久。”
鸠摩罗微微一笑。
“侯爷过奖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慧海大师。
“慧海大师,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先行交流一下佛法。”
“之后再享用斋饭,你看如何?”
慧海大师知道鸠摩罗又要生事,不愿节外生枝。
“国师,讨论佛法不急于一时,我们……”
还没等慧海大师说完,一个身材肥胖,颇有几分弥勒佛模样的和尚突然打断了他。
“慧海师兄,吃饭只是小事,国师有此雅兴,我看就随了他吧。”
说话的是普济寺的了尘大师。
年轻时,他曾投过金山寺,但金山寺当时的住持不收。
他又转投普济寺,还一路升为了普济寺长老。
然而,他一直记恨金山寺不收他的事。
而且,金山寺的名气要比普济寺的名气大,他也不服。
此次前来金山寺,他也是想找回些颜面。
不过,他看得出来,鸠摩罗想找金山寺的茬,就决定助其一臂之力。
了尘大师都这么说,慧海大师不好再拒绝。
“既然如此,那就稍后再用斋饭。”
话毕,众人纷纷坐了下来。
这时,萧玉凤轻声说道:
“李旭,我怎么感觉这个鸠摩罗国师是来找麻烦的?”
历来都是客随主便,鸠摩罗却有反客为主的意思,显然不正常。
李旭嗯了一声。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卢海捋了捋胡须,跟着蹙眉道:
“李旭小友说的不错,这个鸠摩罗来者不善,慧海老和尚有苦头吃了。”
迟疑了一下,他又说道,
“李旭小友,等下你可得出手相助。”
李旭呵呵一笑。
“卢老先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对佛经一窍不通,只怕无能为力。”
卢海缓缓摇头。
“老夫觉得李旭小友你可以的。”
话音刚落,萧玉凤和钟灵跟着说道:
“我也觉得你可以。”
“我相信公子。”
李旭愕然,他自己都没底,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底气。
慧海法师、法音等高僧把自己平时研读经书积累的一些疑难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鸠摩罗确实是个得道高僧,他的解答,让众僧都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越是这样,慧海大师
等高僧就越是担忧。
倘若鸠摩罗说出来的疑难他们解答不了,那大魏佛门以后都要被孟西佛门压一头。
又过了一会,鸠摩罗说道:
“《维摩经》里说,若菩萨住是解脱者,以须弥之高广,内芥子中,无所增减。”
“贫僧每每读到此处,都颇为不解。”
“须弥山高耸入云,而芥子小如蝼蚁,须弥山是如何没入芥子中?”
“诸位若能演示一下,贫僧感激不尽。”
他的声音很大,大殿内的人都能听到。
众人瞬间面露苦色,鸠摩罗的问题实在太过刁钻。
这哪里是在交流法佛,分明是在为难人。
不过,鸠摩罗所说又是佛经里的东西,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了尘大师却是暗暗幸灾乐祸,这个问题他不相信有人能解答出来。
事后传扬出去,虽然他的名声也有损,但金山寺的名声更会一落千丈。
到时,说不定太宗皇帝也会降罪金山寺,他们普济寺就有机会更上一层楼。
慧海大师等人都焦急,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希望有人能出来解答。
然而,没有人站出来。
众人的神情,鸠摩罗都看在眼里。
这是他苦心准备的难题,无人能解。
凭借一己之力,压倒了金山寺和大魏其它寺庙的诸多高僧,回到孟西,他的地位不但能更进一步,还能载入史册。
一想起这些,他就忍不住心中狂喜。
“唉,看来诸位无人能帮贫僧解惑。”
鸠摩罗故作悲伤得低声感叹了一句。
但在众人听来那无疑是在赤果果打他们的脸。
还啪啪作响。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响起。
“大喇嘛,谁说没有,这里就有一个。”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正是小舞。
慧海大师等高僧大喜,只要有人能解开鸠摩罗的难题,金山寺和大魏的颜面就不会丢。
李旭和萧玉凤等人也以为小舞真能解答,都很期待得等着她的答案。
鸠摩罗和了尘大师俱是心中一惊。
这么多人都不能解,一个小姑娘能解?
众人都看着小舞,小舞有些心虚,随即眨巴着大眼睛道: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说的不是我,是李旭。”
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就是看不惯鸠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