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先是一静,而后哄堂大笑。
“哎呀笑死了!”
“真的假的!”
“哈哈哈哈,就他,有三策?”
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谁人不知,这六皇子殿下,终日声色犬马,不学无术。
此时竟敢妄定国安邦之良策?
周显捂住肚子,哈哈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敢问。敢问六殿下有哪三策?哈哈哈。唉哟不行了,笑死人了。”
顾渔也是轻轻笑着摇头。
刚才还以为,此子不像别人说的那般没用。现在一看,不过是一个哗众取宠之宵小。
大燕国的现状,已经是百年旧疾,难以根除。朝堂多少士大夫,都无法解决,岂是一个被流放的赵澄可以妄谈的?
“幼稚!”
顾渔摇摇头,想要继续宣旨。
赵澄冷冷一笑:“怎么,祭酒大人,都不敢听一听吗?果真是天天侍弄淫词滥调的才女而已?”
“你……”
顾渔俏脸寒霜。
赵澄哈哈大笑:“听闻顾大祭酒,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精通乐理,无人可出左右。”
顾渔忍不住一脸傲然。
赵澄冷喝:“但在赵澄看来,不过是无病呻吟的酸臭作态!终日莺莺燕燕,花前月下,于治国,可有一点用处?”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
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你……”
顾渔听到这赵澄随手吟出来的一首诗,登时美眸一亮。
竟是一时间,都没在意这赵澄,竟然如此无礼将自己比成那卖唱的“商女”!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顾渔乃大燕第一才女,怎读不出这首诗的惊才绝艳。
她看赵澄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惊骇。
但赵澄没有给她欣赏自己才情的机会,环视一圈,高声说道:“澄以为,至少有三策可以救国!”
“第一策,锄奸令!”
锄奸令?!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不语。
“锄奸令!顾名思义就是要除掉奸佞蛀虫,杀掉贪污腐败之官员,不光官员要杀、空谈误。国的儒士也要杀!大杀特杀!”
“现在不仅各州县贪官当道,朝廷也是如此,例如民生,就说去年,流州干旱,又遇蝗灾,流州数十万百姓颗粒无收,朝廷发下赈灾粮食,据我所知户部的账本上可是按一户三石来算的,可最终到百姓手中的有多少?可有一石?”
“三石换算下来就是四百二十市斤,最后到百姓手中有多少斤?可够百斤?”
“粮食从户部流出时先刮掉三分之一,中间计相、大司农再到州府处又贪掉三分
之一,最后经过县丞,主簿、走卒手中一过,正真到百姓手中的又有多少?去看看那各司官员手中哪个手中不是满手油渍?”
“即是如此,流州百姓那年的赋税可没少收一个铜板,任之八万饥民活活饿死,饿殍遍野,任由豺狼虎豹食之。”
“如此惨状,流州太守,刺史大人竟然充耳不闻?”
“这些恶贼,不杀留着作甚?”
整个街道的人,随着赵澄如数家珍的话语,脸色都变了又变。
“再说军事上,看看我们都护府将士们手中握的武器,依我看都是些粗制滥造的破烂,有些将士甚至连过冬的衣物都没有,都护军费就这么紧张吗?那些马革裹尸死去的英烈们,家中有妻儿老小的可曾过上好日子?朝廷颁发的抚恤金哪去了?”
“是朝廷户部给的不够?还是钱都落入了你周显这个胆大包天的狗贼口袋中?”
赵澄指着周显地鼻子大声怒斥,情绪激昂。
“大燕百姓就放心将北境交给你这样的人来守?”
周显吓得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口齿不清,“你胡说!你胡说!你。你罔顾事实!”
赵澄冷笑一声,“哼!周将军说我罔顾事实,那周将军可敢让百姓到你府上去看一看、逛一逛?去看看你的瑶台琼室,看看你的酒池肉林
?”
赵澄高抬双手,愤愤道:“因此你们说说这些朝廷蛀虫,害群之马该不该杀?!”
“该!”
“杀!”
这次不再寂静,群众的情绪也爆炸开来,眼睛通红,群情激愤。
顾渔心中狂惊不已,她一个手捧圣贤书的女子,哪里知道朝廷的这些门门道道的细枝末节。
赵澄抬起双手虚按两下,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我们再说这第二条定国策……”
顾渔深深看着赵澄。
第一次,她对这个男子有了一点点期待。
第二条,会是什么?
赵澄自信道:“开运河!”
“什么?”
顾渔娇躯一颤,目露精光。
赵澄侃侃而谈:“大燕地处北方,水路不通,气候恶劣,牛马难行。当今圣上却穷兵黩武,连年征战……”
“俗话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后勤是关键,远的不说,就拿咱们宁古塔举例,往往朝廷运输粮草至都护府至少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