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澄笑道:“吃两口?”
下一刻,顾渔和贼毛,齐齐冲了过去。
来自京城的祭酒先生,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啊!”
“好甜!”
“殿下,再让我来一口!”
“齁死我算了!”
“别跟我抢!”
赵澄看着发疯的二人,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顾渔才眼神闪烁看着赵澄。这糖霜的质量,竟比宫廷中的糖霜,都要强上一些。这让她难以置信。
赵澄笑着与她对视。
“你……你既有如此神奇的办法,为何不说?”
顾渔神色复杂,轻咬朱唇。
想起那日,自己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打在赵澄脸上,想起这些天来,对赵澄的误会,她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铮坐在地上,自嘲笑道:“若祭酒大人,和我一般举步维艰,草木皆兵,不知还能信得过谁呢?这糖霜,用好了,便是力挽狂澜,用不好,便是杀身之祸啊。”
这话一出,顾渔娇躯一颤,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澄确实活得太难了。
尽管一月之期,所有人都不看好赵澄,打周家依然步步紧逼,严密监控,根本不给他半点机会。
若真让人知道了他提纯糖霜的办法,那估计等不到一月之期,怕是先迎来的,会是灭顶之灾。
正是如此,赵澄才花费十天时间,来挖这个地洞。
此人心性……
顾渔再次对赵澄刮目相看,这人谨慎至极,并非外人说得那般不堪。
“那……那这糖霜?”
顾渔看着地上白花花的一片,呼吸还是有点急促。她从小常出入于宫廷,也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在宫廷之中,这样的糖霜也是少之又少。而且还是论两来的,哪有直接论斤的?
“这有多少斤?”
顾渔有些语无伦次。
“两斤半!”
赵澄呵呵一笑。
顾渔忍不住苦笑一声,两斤半……怪不得赵澄说可以力挽狂澜。如果是这样的话,怕他还真能完成一月之约。
“所以今日你在醉仙楼,调查杂货商行,正是为了这个做准备?”
顾渔再次叹了口气。
如今,这赵澄看起来步步为营,反而自己每次都在添乱似的。这让这个名扬大燕的祭酒先生,挫败感丛生。
赵澄点点头:“但正如祭酒大人所说,苏家和周家关系匪浅,不能考虑。”
此事关系到他生死,他容不得半点疏忽。
顾渔突然眼睛一亮:“我和宋家千金,宋凝玉情同姐妹,不如我去帮你疏通……”
在宁古塔,四大家族之中,宋家算是最弱的一个,也是根基最浅的一个家族。但顾渔和宋家千金宋凝玉交好,在宁古塔,顾渔就是下榻在宋家的。
“只是……”
顾渔说完这话,又摇了摇头:“宋家擅布匹生意,对这杂货没有过
多涉猎。”
赵澄淡淡一笑:“这就要看这宋家,有没有格局和野心了。”
“此话怎讲?”
顾渔一脸疑惑。
赵澄没好气看了顾渔一眼。
真是一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女子啊。她又怎懂这些商业之事?
他淡淡道:“布匹生意,固然利润极高。但祭酒大人,就拿这宁古塔来说,百姓一年,才能换几身衣物?”
顾渔被问住了。
至少这些天来,她对宁古塔的印象,就是穷,落后,食不果腹。
都食不果腹了,哪里还有钱,去在穿着上消费?
赵澄继续呵呵笑道:“但是杂货却不一样,今日我在酒楼观察,同样一条街上,苏氏商行,一个时辰,人流量在一百左右。但宋氏布行,却只在十个人之间。”
“可是……”
顾渔想说,布行算是三年一开张,开张吃三年。
赵澄却是哈哈大笑:“祭酒大人,商业之事,没有你说那么简单。若你真去斡旋此事,只需跟他们说两个字,流量,即可!”
“流量?”
顾渔眨眨眼,不明所以。
赵澄觉得这地窖,火灭了之后,就开始无比的冷,吩咐贼毛将这些白糖给包好,三人这才结伴,回到屋中。
顾渔一脸认真道:“你放心,我会和凝玉说起此事,必不会让别人得知。”
天色渐暗,赵澄起身送客:“祭酒大人当知事情轻重,赵澄便不
多说。情况复杂,您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不仅如此,希望祭酒大人出去之后,还要保持对赵澄的失望愤怒。”
“这如何保持……”
顾渔听到这话,狠狠瞪了赵澄一眼。
自己前些时日,已经够过分了,现如今心中愧疚不已。但此时已经知道,他是一个胸有沟壑之人,说什么,心境都已变了。故对赵澄的要求,心中升起不少恼怒。
但她也知,赵澄此时的情况,身陷囹圄,陷阱丛生,只能叹口气道:“顾渔尽量就好了!”
赵澄抱拳,深深一揖表示感谢。
顾渔这才一步两回头,离开这里。
“赵澄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