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凛这番话,耐人寻味。
徐雅芝站在丹墀上,玉臂轻垂,樱唇抿动,她觉得自己好像越发把他想的简单了。
尤其是他最后一句,大有赏罚凭己之意。
徐雅芝苦思不解,皇帝的话外之音,到底是什么,与她,与徐家又有什么关系。
书房静谧,徐雅芝目光幽幽,烛火的噼啪声,窜响着叫人心焦。
御书房外。
箫凛在陈创和侍卫的陪同下,正乘龙辇,准备去看看将要送到的美人。
外域王妃,自是没有资格,劳顿天子亲迎。
皇帝也不过是想去看看,当下出了这种事,高墙之外的百姓臣工们,又会是怎样一番态度。
红绸铺地,从官驿到这,想想那场面,就叫人心中悸动。
“对了。”
行至一半,箫凛侧首冲陈创道:“朕刚才和徐雅芝说了些话,你派人盯着她,看看是否会传到太宰耳中。”
“朕不要结果,你也不必来报。”
陈创点点头,将这些吩咐铭记在心。
“若是她将消息,透露出去,,你就直接派人捕获,押天牢训,薛擎不是造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那时候就有机会施展了。”
“她若叛朕,就让其命毙三木之下。”
“相反,你就把她身边的侍从,再加一倍,另外赐她一乘轿子,宫闱巨大,走来走去,徒磨佳人骨,朕不想如此。”
皇帝的话,轻描淡写,言词之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可是陈创心里,却起了轩然大波。
他知道,皇帝让徐雅芝来做女官,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相应的试探,势在必行,可仅以一次尝试结果就定论生死,以至于还要毙命酷刑之下。
陈创以为,手段似乎有些酷辣的过头了。
心中所想,非但嘴上不能说,他还得把这念头藏住。
只是天子目光如炬,扫了他一眼,脸上不免露出几分看透的笑容。
“不是朕心狠,朝廷安危,皇权稳固,容不得半点仁慈。”
“金刚、菩萨都在她一念之间。”
闻言,陈创全身一震,默不作声。
皇城头。
箫凛已看到护送阿兰入宫的队伍,董贲果然是个枭雄,为了三万兵甲,他的这张脸皮是真的不要了。
红绸垫道不算,他竟还敲锣打鼓,彩旗招摇的,把阿兰送到皇城之下。
“此人,果有心计,确实是个枭雄,就是脸皮太厚!”
陈创都看不下去了。
可箫凛却另有解释。
“像他这种人,要脸皮何用?”
“不过朕可以告诉你,其人所以这样孤注一掷,目的更是为了诋毁朕的颜面。”
此言不错!
陈创顿恍然大悟,双眉瞬间紧皱在一处。
“此人恶毒,其心可诛!”
“不着急杀他。”
洞悉全局,箫凛面色傲然恬静,他自有安排。
整了整袍袖,华哥
弟转身往城下走去。
“这场戏开场到现在,高潮就要来了;走吧,去左香宫,今晚多准备一些酒水美食,尤其是西南边界处的风味,你看着安排。”
“朕,要和阿兰王妃挑灯夜战!”
左香宫,是宫内一处不大的院落,平日之中就是用来给皇帝休息的。
因为宫中多有奇花,一年四季香馨淡雅,所以得名。
沐浴更衣,一袭烈火红裙拖地,半遮半掩的把阿兰 曼妙的身子衬托的更加诱人。
若隐若现之间,还能看到一抹落雪之白,又让风雅平添了几分。
阿兰垂首低目,小心翼翼的站在那,她不懂,为何白日里,看着自己还满眼色眯眯,极具侵略的皇帝。
此刻,就在这没有外人的房间里,却正色危襟,目不斜视。
难道是这一身打扮,尚不足勾起他的欲望?
一时的迷惘,让原本就有些恍惚的阿兰,眼前又添一层薄纱。
静悄悄的房间,只有一男一女,一个坐在那,优哉游哉。
一个站着,满身的不自在,无处安放。
“你,坐下吧。”
最终,还是箫凛先开口了,他淡淡的笑容,温暖真诚,阿兰身子一颤,仿佛这一切都不真实,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听命落座。
“不要紧张,朕,不会伤害你。”
说着,他拍拍手,房门被推开,女官徐雅芝带着一群宫女,送上二十多道美食,一一打开之后,全都是来自西南的
风味美食。
“白日里,朕就看出,你其实是太渊国人。”
“家里是西南边陲的的吧?尝尝,宫里御厨也不知道做这种地方风味,好不好吃。。”
凝视眼前的珍馐小味,阿兰更加迷茫了。
家乡菜的味道,御厨的确做不出来。
一方山水一方滋味。
可便是不太正宗,仍足矣勾起阿兰的思乡之情。
更让她意外的,当然还是皇帝洞若观火的话。
他如何会知道这些?
“天地虽大,可只要是我太渊之地,朕就没什么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