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徐狞好端端的竟然落了泪。
徐家五虎中,他不是最强悍凶蛮的,但一定是最坚毅的。
连他都要落泪,徐雅芝心里简直如烈火灼烧一样痛。
可是徐家走到今天,咎由自取四个字,正好应在他们身上。
“不!”
徐狞摇了摇头,仰望着远处的天空:“过去我们也许不对,但现在家人只想生存下去。”
“父亲算是三朝老臣,你忍心看着他在这把年纪,还要被皇帝除掉?”
“陛下他对徐家的怨念太深,我们现在只有自保。”
“你,懂吗?”
最后三个字,轻柔缓慢,可是在徐雅芝听来,却终逾千钧。
她根本不相信徐狞这番说辞,但他悲秋落叶的样子,让当妹妹的她实在难以拒绝。
一时的恍惚过后,徐雅芝稳定心神,险些就被徐狞给骗了。
他在家里是最善用人心的一个,军中那么多武将,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五哥,你别说了,徐家到底什么样,我知道。”
走到他侧,徐雅芝娇媚的脸上,牵挂着忧愁:“你们和父亲的计划,我也知道。”
“现在的局势,雷霆漫天,累卵之下,徐家想要生存下去,该怎么做我们都心知肚明。”
话说这,徐雅芝轻轻牵了牵哥哥的袖带,就像是
他们小时候那样。
徐狞愣住了,他回过头可是妹妹已经远去。
“陛下那边还需要人,五哥,你早点回去吧。”
与徐狞间的对话,徐雅芝当然不会说。
箫凛也懒得问,只是他能从这丫头的眉宇中,看到隐隐的苦痛愁烦。
这样的痛楚,让他有些难以压制情绪。
或许他也觉得,这样做有些刻薄,但是他没办法,当下的心软对双方都是灾难。
转眼间,荀月已过,该是送阿兰出宫的时候。
长岭国洒王董贲,在宫门外老老实实的迎候着。
为了今日能在皇帝面前,不展露出愤怒的心思。
他昨天晚上可是足足找了两个女人,折腾了一宿,早就把火气泻光了。
阿兰出来了,是陈创亲自把她送出来的。
“王妃为您送来了,陛下很满意,咱们之间约定的三万兵甲,会如期出发。”
这三万人,都是箫凛从个地方上征调的,但是老弱病残混杂其中。
陈创刻意的用词,让董贲心中怒如火海,面上还得给他行礼,甚至隔着宫墙向箫凛参拜,口称万岁!
他愤怒,阿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不想离开太渊。
但是好在,箫凛给了她护身符,又许下一个诺言。
一定会让她重返家乡虽然没有日期。
但不知为何,阿兰总觉的这一天,就在眼前一样。
翌日清晨!
徐振乾今日少有的带着徐狞一起来到皇都门外。
天色才蒙蒙亮,他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关键是来人身份太重,他不能不小心伺候。
先帝义子,戍边的亲王箫通,今日押解于烈还都!
风萧萧,随着天光逐渐放开。
远处官道上,箫通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他有爵位在身,行动时豹尾枪在前开路,还有顶马武弁。
背后是侍卫兵甲,大几百人的队伍,烟尘滚滚。
“箫将军!”
等到他们靠近,徐振乾兀自迎上,他知道箫通的性子,只喜欢被人称将军,自然投其所好。
“太宰大人!”
箫通急忙下马,拱手还礼。
“将军不可如此,这一路归来,风尘仆仆啊!”
“先去陛下那里,老夫为将军准备了酒宴,等着陛下款待过后,咱们再来叙旧。”
徐振乾笑呵呵的安排道。
箫通对于朝廷的局势,不太清楚。
这次义父,先帝驾崩殡天,他没能回来奔丧,此刻好不容易到了皇都,他没心思喝酒。
“不了。”
摇摇头,威武的箫通叹息道:“太宰大人的好意,我心领受,酒宴就算了
,也不急着去见陛下。”
“我要先拜祭先帝!父皇对我天高地厚恩情,箫通不敢忘!”
话音落,他翻身上马,直奔皇陵而去。
看着他准备一队人马远走,徐振乾不免露出得色。
“看到了吗?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皇帝拿他也没办法。”
徐狞重重点头,父子二人又闲谈几句,转回皇都。
箫凛得知了,箫通去拜祭皇陵的消息。
“朕的这个兄弟,就是和其他人不同。”
原主的记忆,让他对箫通的印象很好,而且他能这么做,证明了忠孝二字在他心里的分量。
其实此次让他还都,箫凛知道徐振乾肯定还有别的暗棋,但箫通绝不可能与他同流合污。
既如此,就别怪朕,捷足先登。
箫凛下令,摆驾帝陵。
他要在那和兄弟好好谈一谈。
箫通万没想到,他的皇帝哥哥,竟会到这来见他。
虽然诧异,但他不敢忘朝廷礼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