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山脚下，新兵营。
夜间渐渐起了一点寒风，玄凌已经在营帐中等到了张渔。
情报中提到，张渔确实是一个普通出海渔民的儿子，他搬过来阳城住的这几年间，也是在小溪边抓一些鱼，用来卖鱼为生，很少和其他人接触。
至于张渔为什么自告奋勇来到鹿山脚下，并且报名新兵这事，除了他本人以外，还没有人知道是因为什么。
玄凌用目光打量跪在底下的人，张渔是个偏瘦的男人，但四肢发达有力，很显然是经常干体力活的。他还听王二说，张渔在新兵营里十分积极，每次训练也是他做的最好。
玄凌凝视底下的张渔，淡淡道：“张渔，本王有事问你。”
张渔跪在地上，不吭一声，似乎对玄凌突然叫他过来，有些不太开心。
玄凌见张渔这副模样，有些皱了皱眉。都说天才或者有能力的人都脾气古怪，可这张渔若是敢对他不敬，岂不是在自己作死？
玄凌神色冷了冷，说：“张渔，你有没有听到本王说话？”
张渔因为玄凌语气的改变而猛地回过神，声音微如蚊蝇，小声道：“回王爷，小的在听。”
玄凌看着张渔，张渔明明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看着也很强健，声音却如此之小，显然有些漫不经心。
不过，玄凌很在意张渔跟其他人说得灾祸将近的事情，也没有计较他的走神，而是继续说：“张渔，本王今天意外听到一些人说你懂得看天相，还说阳城今日会有灾祸临头，不知可是真的？”
张渔吓得猛然抬头，玄凌这才看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张渔又连忙对着玄凌渴了三个响头，说：“王爷，你别听其他人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玄凌倒是意外了，没想到张渔会不承认，便道：“这样说来，是其他人在说谎？欺瞒本王可是重罪，你稍等片刻，本王把人叫来，你们一对峙，事情便清楚了。”
张渔一听连忙道：“等等！等等！”
玄凌刚刚起身，闻言瞥向张渔，“怎么？有别的事？”
张渔焦急地说：“王爷，若是口供不一致，你会处置对方吗？”
玄凌冷笑道：“你以为呢？”
张渔睁大眼睛，玄凌慢慢从主位上走到张渔面前，“本王说了，欺瞒本王是重罪！”
张渔咬了咬牙，最后颓然道：“王爷，这些事确实是我说的！”
他承认之后，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我知道王爷可能不会相信这些，只会认为我在营中故意制造恐慌，小的一开始确实不敢承认，但这事我是说过，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其他人
！”
玄凌此刻已经走到张渔面前，他低着头问张渔，“为什么一开始不敢承认？你怕本王将你拉出去斩了？”
张渔苦笑着点头，他确实有这样的顾虑，虽然这件事他情急之下只跟几个人说过，但现在传进玄凌的耳中，那就是在军营里制造恐慌，若是军心不稳，他自然就是重罪。
自从父亲死后，张渔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现在出师未捷身先死，那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的父亲？
张渔越想神情越是颓废，玄凌从他的表情看出了张渔的心思变化，笑道：“本王叫你来，不是要怪罪于你的，否则本王可以直接将你拖出去杖责，而不会现在还在跟你说话。”
张渔听到玄凌这话懵住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王爷……”
玄凌将张渔从地上扶了起来，张渔本来还在懵逼，被玄凌一扶就起，还被顺势带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张渔看向玄凌，猛然觉得眼前这个王爷的形象高大起来。
可是张渔又忍不住有些疑惑，他在江州城时，就听说过很多玄凌的事迹，包括他被贬阳城的缘由也听说过一二，可眼前这个将他扶着坐到椅子上的王爷，又是和他听说的全然不同！
难道庸王是怀疑他背后有人指使，想要从他这里套话吗？
张渔想到这个可能，觉得这才是真相，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性情大变，和传闻中全然不同？
张渔看破一切，便道：“王爷，小的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这事确实只是小的一人所为，并不是他人指使的。小的只希望王爷能放过小的，小的才能去想办法解决这次灾祸。”
“张渔，你多虑了，本王从来没觉得你背后有人指使。本王是想知道，你所说的灾祸到底是什么？”玄凌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威严。
张渔莫名就觉得有点放松，他看了看玄凌。玄凌任由他看着，他自己问心无愧，自然不怕张渔看。
张渔见玄凌脸上神情不似作伪，才说：“王爷，小的看见西北起风了！”
玄凌听了张渔这话，皱起眉，“西北起风会影响到阳城？”
张渔面露愁苦，“王爷是从京城过来的，不知道西北那边的地形，小的那天清晨起来，看见西北起了黄色的风。今年阳城还未下雪，西北那边有一块地是黄沙，以前我就听我爹说起过。”
玄凌终于稍稍领悟到张渔说的意思了，“你说西北那边有沙漠？”
张渔一愣，随即惊讶道：“不错！就是沙漠，王爷以前有去过？”
玄凌摇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