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贬为庶人,慕清寒就带着宋雅乐和青黛搬出了皇宫。
而皇后被幽禁在后宫严加看管,并不能帮助他们分毫。
好在皇上念着父子情分,他们出宫的时候并未没收他们从东宫带走的一些金银细软,于是他们勉强在城里买了个院子落脚。
只是这院子比起东宫差远了,身边也不再有人众星捧月的伺候,慕清寒受不住这样的落差,整日暴躁的在屋子里摔东西。
说是摔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给他摔,毕竟买完院子后他们的银钱所剩不多,只能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跟着宋雅乐一路回到这里,她空着手进门后,里边瞬间传来破口大骂,“贱人,又失败了吗,枉你做了宋家十几年的女儿,眼下连门都进不去。”
宋雅乐低声抽咽,“夫君息怒,明日、明日我再去试试。”
“明日明日!每次都是明日,等你这么试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慕清寒无比烦躁,他抄起手边的砚台就要扔过去,忽然想到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重新买个砚台,懊恼的一拳捶在桌上。
宋雅乐吓得浑身一颤,深深低下了头。
慕清寒又将目光放到一旁的青黛身上,“母后那边怎么样,还没有联系上吗?”
青黛道:“眼下娘娘自身难保,实在难以取得联系。”
“废物,都是废物!”
慕清寒终究是没忍住,将砚台狠狠摔在地上。
砚台四分五裂,墨汁撒了一地。
慕清寒红着眼咬牙切齿,“本宫是太子,将来还会是皇上,怎么会落魄至此。”
他有着别人求之不得的身份,有着母后一族做后盾,本该和乐顺遂,如今却落的这般下场。
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开始发展的?
是了,是他执意与宋稚退亲,转而要娶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慕清寒恶狠狠的看向宋雅乐,“是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他眼中爆发出悔恨,一把掐住宋雅乐的脖子,“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我,我与稚儿早就顺利成亲,哪会有这么多事。”
宋雅乐被掐的喘不上气来,脸色涨的通红,“清……清寒,快松手。”
青黛面无表情的跪下,“公子冷静,夫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可这时慕清寒已经被接连打击折磨的状似疯魔,哪里还听的进去这些,“不该是这样的,该是我与稚儿成亲,该是稚儿怀了我的孩子。”
他目眦欲裂,猩红的眼睛带着疯狂,手中越发用力。
宋雅乐脸色由红转青,她使劲儿拍打着慕清寒的胳膊,就在要背过气时,慕清寒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后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宋雅乐瞬间脱力跌坐到地上,重获自由的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忍不住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青黛顾不上她,过去吃力的将慕清寒扶到了床上。
好半天过后,宋雅乐才平复好呼吸。
她慢慢站起身,看向慕清寒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恨意。
她清楚的感受到,刚刚慕清寒是真的想杀了她。
宋雅乐虚弱的扶着门往出走,芽儿赶紧过来搀住她的胳膊。
抬头时,正好与门外的宋稚四目相对。
她的身体僵硬一下,倔强的甩开芽儿一步步走到宋稚面前,“别想看我的笑话,我还没有输。”
宋稚耸耸肩,“你开心就好。”
宋雅乐脸上划过一抹羞辱,“滚!滚啊!”
宋稚脸上笑意不减,遥遥冲着她摆了摆手,潇洒的转身离去。
宋雅乐靠着门框慢慢滑坐下去,将脸埋在手里嚎啕大哭。
曾几何时,她是京城声名远扬的才女,怎么就狼狈成这样了呢。
小小的院落尽是沧桑,与之相反的是,很多地方正在因为升官而锣鼓喧天的庆贺。
这次事情牵连处置了很多大臣,那些空出来的位置总要提拔新的人上来补上。
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王澜之依旧稳坐丞相之位。
他是慕清寒提上去的人,却意外的安然度过了这次纷争。
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在位期间王澜之并没有表现出过人之处。
但宋稚很快就想通了这是为什么。
那就是王澜之本身就是皇上的人。
这就能解释通为何当初慕清寒提一提他皇上就能同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去坐丞相之位了。
那可是丞相之位,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官,若不是知根知底,怎么可能乱用。
原来皇上为了帮衬慕清寒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不是她们拿出那些勾结的证据,想来皇上一定会让慕清寒坐上皇位。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宋稚皱眉沉思,想到大殿中皇后喊的那句话,眸光更是凝重。
这些东西不是光靠想就能想通的,宋稚没有做过多纠结,直接去书房问宋阳。
宋阳是一代老臣,可以说有着从龙之功,很多早些时候的宫中秘辛都知道。
果然,听完她的疑问,宋阳露出了追忆之色。
“你说这个啊,我确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