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无比想念曾经在京城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多风光呀。
可这一切都毁了,化作泡影没有了。
孙氏想哭,却发现泪水划过脸上的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痛。
这痛由一开始的钻心刺骨,一直到后来渐渐麻木。
她倚在墙角渐渐昏迷,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境遇。
她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自己并没有同宋阳和离,她一直风风光光的当着丞相夫人,并且雅乐也在她的培养下才学出众,求亲的人都快要踏破宋府的门槛。
至于宋稚。
哦,她看到了,宋稚嫁去了东宫。
可宋稚并不开心,她郁郁寡欢脸上从没有露出过笑容。
但作为娘亲,她好像并不关心这些,她从未去东宫看望过她一次。
她尽心尽力的操持着宋雅乐的生活起居,面面俱到生怕她有一丝不如意。
听闻太子登基成功要娶雅乐为后,她不仅没有觉得这对宋稚来说不公平,反而觉得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才配得上她精心呵护的雅乐。
她欢天喜地的准备吉服,准备各种东西,就连最微不足道的小物件,她都用了最金贵的材料。
可她没能看到雅乐登上凤位。
在那个漆黑如墨的夜里,御林军如水杀进宋府,黑夜遮盖了一切罪恶,整个宋府哀嚎声不断,而后片甲不留。
她惊愕的抓住一名御林军的手,“我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母亲,你们胆敢这么做!”
那人甩开她的手冷笑,“皇上亲自下令,宋家通敌叛国斩立决,至于皇后娘娘,她母亲的牌位不是好好的放在孙家祠堂嘛,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皇后娘娘攀亲。”
孙氏怔愣住,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喉咙就被利刃割开。
鲜血喷涌,她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万般爱护的侄女会放任慕清寒杀了自己。
可意识弥留之际,她看见宋雅乐靠在慕清寒怀里娇笑着走了进来,嫌恶的看着满地尸首皱眉道:“陛下万金之躯何必非要亲自来看一趟,御林军办事您还不放心嘛,宋府上上下下必定没有一个活口。”
说着,她掩唇笑了起来,“不对,冷宫里还有个活口呢,臣妾许久没同妹妹见面,等会儿得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才行。”
慕清寒意气风发的笑了起来,“还是你聪明,一直在这宋府忍辱负重等待今日这决胜一击,明日朝堂上宋阳通敌叛国的信件,还得靠皇后出手了。”
宋雅乐道:“自然,这两年我已经将他的笔迹模仿了个十成十,便是他本人复活也认不出差别的。”
两人会心一笑,全然不顾孙氏的尸首就在不远处。
孙氏很想冲过去问问宋雅乐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拥有的那些东西就是亲生女儿宋稚都不曾拥有,更别提她对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偏爱。
养只狼久了都有感情呢,其他人也就罢了,为什么她连她都没打算放过。
她一介妇人,相信只要宋雅乐开口求情,慕清寒未必不能放过她。
像是感受到她这个疑问,慕清寒开口道:“你姑母对你不错,不如皇后替她收尸安葬?”
宋雅乐轻蔑的笑了,“罪臣之妻也配说是臣妾的姑母,依臣妾看不如直接丢去乱葬岗喂狗好了。”
她扭着腰肢神情得意的离去。
孙氏躺在血泊中,眼里的光骤然熄灭。
像是受到了冲击太过巨大,作为旁观者的孙氏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好似失去灵魂。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疯似的冲到宋雅乐面前。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雅乐,是我啊,是娘,你不是说最喜欢娘了吗?”
可是宋雅乐听不见,还将孙氏当做笑话讲给慕清寒听,“天底下怕是没有她那么蠢的人了,放着自己的女儿不疼去疼别人的女儿,还妄想携恩图报让我这辈子都和她绑在一起,每每叫她娘,我都恶心的不能自己。”
“您是不知道,小时候我只要随便勾勾手指,她就迫不及待的丢下她女儿来哄我呢。”
孙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原来,宋雅乐一直在她面前的乖巧懂事都是装的。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宋雅乐是这么看待她的。
当初所有的维护全部变成了笑话,昭示着她做的那些事有多离谱。
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孙氏几乎站立不稳
错了,一直以来都错了。
她猩红着眼睛死死盯住宋雅乐,再也没有往日一丝的慈爱。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把一颗心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我对你比亲女儿还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孙氏声音尖锐而刺耳,愤怒的泪水不断涌出,胸口因喘着粗气而剧烈的颤抖着。
可宋雅乐哪里听得到她隔着时空的话语,任她再癫狂,宋雅乐也只是优雅的坐上了离去的马车。
孙氏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无法脱离宋府。
最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
她自胸腔爆发出一声剧烈的悲鸣,一口血喷涌而出。
她都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啊!
她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