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听说方宁的所作所为是一回事,亲眼看见两个深受磋磨的小姑娘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姐妹特意将自己打扮的看起来很惨,很容易引起大家同情。
再加上除了得病这事她们说的都是实话,就更让大家心疼起这两个姑娘。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数落起方宁,原本还同情他被打伤,此时也是觉得分外解气。
方宁转眼成了众矢之的,站在人群中间手足无措。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妹妹,他恨不得把她们掐死。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毁我清白!分明是你们自己不检点才惹来一身脏病,关我什么事。”
两人并不急于证明自己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哥哥你真是好狠的心,我们姐妹从小为了你牺牲自己的一切,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如此抹黑我们,我们不活了。”
两人声泪俱下,冲着身后的墙就要撞去。
百姓们听到两人身患脏病,虽抱有同情却还是无人敢上前阻拦,生怕传染给自己。
幸得宋稚吩咐宋府护卫上前才将二人拦下。
且拦下的时机极为巧妙,只差最后一指距离两人的头便要撞到墙上。
落在外人眼中,这就成了两人视死如归决心的证明,愈发衬得方宁冷血卑劣。
大家本就对方宁的德行心中有数,如此一来是完全不会再有人站在他那边。
百姓们义愤填膺,群起而攻之。
就连路过的狗都朝着他狂吠不止。
他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方宁终于抵不住这阵仗落荒而逃。
可现在京城谁不知道他这个小人,不管他走到哪里,伴随而来的都是奚落与谩骂。
渐渐的,他根本不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更别说去找小桃。
他躲在租住的破烂院子里窥探门外,咬牙切齿的想着自己一定会有翻身的机会。
不过没多久,翻身的机会没等到,倒是等来了租金到期后被房主赶出门的窘境。
他身无分文又好吃懒做惯了,压根儿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没过两天,就浑身脏兮兮的住到了城外的破庙。
他饿的头晕眼花,精神恍惚中,他看见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在自己面前落定。
顺着鞋子往上,是一身华衣的宋稚。
她带着一股威压,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方宁此刻再也没了演戏的力气,猩红着眼拼尽全力吼道:“是你对不对,一定是因为你,否则我不可能落魄成这样。”
“小桃那种头脑简单的女子那么好哄骗,我明明已经取得她的信任,若不是有人提醒她绝不可能发现什么。”
宋稚眸光一寸寸冷下去,“就因为她心思单纯,就活该被你敲骨吸髓吗?”
想到上一世小桃凄惨的后果,宋稚捏紧手指。
方宁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若是小桃愿意原谅他,他也不会在这里等死。
没了小桃帮助,他这种人根本就无法在京城立足。
不,就算不留在京城回村子,以他靠了女人过活的德行也活不下去。
想着,方宁索性露出本来的面目,“女人不都贱吗?生下来就要以男子为天,能伺候老子是她们的荣幸。”
他淫贱的目光不怀好意的打量起宋稚,抬起下巴虚弱道:“就算尊贵如宋小姐,以后不还是要安于内宅臣服于男子胯下。”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他加重了语气,“别说宋小姐,母仪天下的皇后不都要看男子的脸色行事,这世道如此,你若是不服便与老天爷去争辩个输赢吧。”
他想大肆嘲笑,却因为连续饿了很多天笑不出声,只是咧开嘴双肩剧烈颤抖着。
笑够了,他目光扫过宋稚纤细的腰肢,“宋小姐还没尝过男欢女爱吧,那滋味可真是令人欲罢不能啊,宋小姐想不想试……啊!”
剧烈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方宁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有血透过他的指缝落下,在石板上绽开。
不远处,一截鲜红的断舌掉落在尘埃中。
宋稚好整以暇的拿出手帕为手中的匕首擦拭血迹,目光看都没有看方宁,不紧不慢道:“知道吗,这是我割过的第二个舌头。”
方宁眼中升起恐惧,好像这才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他以往接触的普通女子,她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想说什么,可发出来的只有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宋稚将匕首收好,一字一句道:“女子不会一直如此,老天压制女子只能困于后宅,那反了这天又如何。”
至少,她绝不会只困于后宅。
她要为万万千千女子开出那条满是荆棘的路。
忽而,她想到了慕南祁。
她一直属意他坐上皇位,想要与他并肩前行了却前世遗憾。
却忘了他也是一个男人。
一个,从小就接受男权至上思想的男人。
他真的会认可她的这些谋划吗?
纵然她将所有发展的势力都牢牢抓在手里,却依旧无法去赌人心的恒久。
她要的不仅仅是开办女子学堂,她要的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