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鹰笛传人之前做的事,在旅社看来没什么。而他在第三景点里做的某件事,被旅社的评判为是‘犯罪’的。
所以要‘优秀旅客’卫洵来惩处罪犯。
卫洵猜测旅社给予他警方的身份,给予他种种优待,是希望他阻止鹰笛传人犯罪,将他捉拿归社——甚至是当场击毙。
至于他做了什么,被旅社认为是犯罪……卫洵倒有点猜测。
卫洵沉吟:“你说的是真话。”
鹰笛传人急道:“我说的当然是真话!如果你想封印恶魔的话,那应该听我的——”
卫洵:“我不听。”
鹰笛传人:?!!
为了保持严肃,鹰笛传人和古辛祭司都该注视圣湖,不能再左右乱看对视,因此鹰笛传人不能去看卫洵此刻的表情,哪怕他差点再被卫洵气死。
鹰笛传人熄了说服卫洵的心,沉心静气,观想内心。
正如他所言,祭祀开始后,先是肯定古辛祭司的身份,再是大王子和古辛祭司一起向神山圣湖与自然献祭,关键就在这里。
鹰笛传人耗费数十年的时间,不惜与恶魔交易,用秘法改变了自己的血脉,作为大王子他当然是够格的。只是没有王冠和鹰笛,后面册封国王的那关他很难过去而已。
鹰笛传人做梦想的都是国王祭祀,将象雄王国的经史典籍看了个遍,尤其是有关献祭,册封的方面。
因此但与恶魔合作时,他敏锐发觉了恶魔的谋划。
大恶魔恰巴拉仁自说还被封印,派出他的女儿暴雨魔将观礼,这对鹰笛传人而言自然是荣耀,也是庇护。
但鹰笛传人深知恶魔没有好东西,他自小被阿玛拉悉心培养,精通各种苯教经卷历史,自然知道这暴雨魔将说是大恶魔之女,其实是他魔气化形分·身,说是恶魔也不为过。
关键就在献上祭品,祭祀神山圣湖与一切自然这里。
暴雨,当然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这处献祭的祭词,大致是先是由古辛祭司诵念誓词,要将祭台上的万生万物,都献给神山圣湖与一切自然。然后象雄大王子同样表态。
说是祭台上的万生万物,当然是包括古辛祭司和象雄王,还有各种象雄战士和祭司在内的,但实际上他们隶属于象雄王国,尤其是古辛祭司与象雄王和神山圣湖等同,当然不会成为祭品。
但如果献祭对象里有暴雨魔将,那可就不一样了。
恐怕古辛祭司和他鹰笛传人一旦真念出这祭词,就会真成为暴雨魔将,也就是恰巴拉仁大恶魔的祭品,任由他摆布!
一旦真发展到这等地步,后果不堪设想!鹰笛传人是不知道什么湖之门的,这是只有历代小林寺喇嘛还有古辛祭司才知道的秘辛。但想想把自己成了恶魔祭品,肯定没有好事。
因此他未雨绸缪,刻苦钻研更改祭词,将‘暴雨’从自然中除去。等到祭祀真到了这块后,他不会念诵响在脑海里的祭词,而会念自己更改的。
祭词是古象雄语,这一千六百多年前的古老语言早就消失在时光中,就连那些象雄遗民,现在的苯教祭司,恐怕也只懂几个字符。唯有自小刻苦聪慧的甘旦白居在阿玛拉的帮助下,自学了所有的象雄语。
哪怕现在象雄王国早已消失,被时间抛弃,他也仍认真学习这些早就无用的一切,想着不让象雄王国的历史彻底消失,承担起大王子的这份责任。
谁想……罢了。
鹰笛传人观想内心,无悲无喜,一切不甘苦闷与愤怒都已远去。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通过这次国王祭祀,成为真正的象雄王。
既然卫洵不肯合作,那他也不会去提醒卫洵,等祭祀到了那里——
电闪雷鸣不知何时停了,只剩暴雨仍哗啦啦下着,除了雨声这世界没有半点旁的声音,吵闹又寂静。卫洵感到手中的鹰笛微微发热。
他看不到金翅大鹏鸟角的王冠在黑夜中绽出微光,但实际上这光芒穿破无尽黑暗,不可思议的映照在每一层祭台上,所有人无论心中杂乱想着什么,都倏然归于平静。
噗通,噗通。
哗啦啦啦——
心跳声与磅礴大雨声逐渐融为一体,再归于寂静,到最后只能听到祭台之上,古辛大祭司的声音。
卫洵感到一声声话语出现在他脑海中,原始古朴,更像一个个怪异的音节,与现代话完全不同。卫洵无法了解它的意思,只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力量。
“廓尔喀,赞托,卜。”
当卫洵模仿读音,念出第一个音节时,冥冥中的感觉,那在隐藏在黑暗中的湖泊,远处的雪山,都变得格外清晰,仿佛他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