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爆喝,震天动地,直刺魂魄。
一瞬间,在场众人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足足过去三秒钟才恢复过来。
而在这期间,也只有我左顾右盼,注意到了站在山门台阶最高处的一位黑发老者。
“这动静……比我的口天通都厉害,”我暗自咋舌,“这位前辈的身份可不低,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今天我们就没戏了,对付上这种角色,我选择直接把斋醮司的人放了,然后带着真玉打道回府,再慢慢想办法周旋。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管是抵抗还是玩心机,都会显得不自量力。
而我之所以没有受到老者那一声怒吼的影响,多半是因为我体内的鬼神之魂,对这种招数有着天然的抵抗力。
黑发老者注意到我竟然不受影响,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眼中浮现出一丝赞许之色。
三秒过后,所有人接连回过神。
赵峭恼怒地转过身,似乎想要训斥黑发老者。
可当他转过身,看清楚老者的长相以后,他瞬间蔫了。
原本嚣张的督查司弟子,也都默默地低下头,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开,退到山门两侧。
与督查司弟子反应相反的是刑捕司的弟子。
他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笑得那叫一个嚣张灿烂,仿佛在外头受欺负的娃见到自家大人似的。
项元泰更是忍不住直接喊了出来:“主司!您怎么来了?这点小场面我能处理好的!”
主司?
我心里一惊,同时也松了口气。
原来这位黑发老者就是刑捕司的主司,龙虎山上为数不多的天紫法衣——玄煞主司!
而我,可以亲切地喊他一声师伯。
没想到玄煞师伯会亲自出马,这下事情妥了,就算元泓亲自下场,也改变不了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当中,玄煞师伯缓缓走下台阶。
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年轮般密集,可双眼却炯炯有神,配上一头黑发,犹如黑虎下山,任何人都不敢与之对视。
明明是一个老人,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如此令人窒息。
不愧是刑捕司的主司……
玄煞师伯淡淡地对项元泰说道:“元泰,我知道你性格要强,但不能因为你不服输,就误了正事。明知自己不是对手,及时派人通知刑捕司才是正确选择。”
项元泰低下了头,猛男如他,此时居然委屈得如同一个小媳妇儿。
“主司,弟子知错,自愿领罚。回去以后,弟子每天挑水五十缸,以身作则!”
玄煞师伯点点头,没有继续追究项元泰的责任。
他将那凌厉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立即弯腰行礼:“弟子元庆,见过玄煞师伯!”
我可不能称呼玄煞师伯为主司,而是要重点说出“师伯”两字,这样才能拉近我俩的关系,让我在龙虎山上有足够强硬的靠山。
玄煞师伯虽然严肃,但听到我在公共场合不喊他“主司”而喊他“师伯”,却也没有怪罪。
他显然是知道我的小心思了。
“元庆,你很不错,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刑捕司?”玄煞师伯直言不讳。
我愣了愣,之前项元泰说话直也就算了,怎么连玄煞师伯也这么直接啊?
他们就不担心斩邪堂的堂主生气吗?
我干咳两声,答道:“师伯,咱们还是先处理正事儿吧。”
“言之有理,”玄煞师伯点点头,直接对赵峭说道,“赵峭,这些人是刑捕司从建州接回来的,理应由我们刑捕司负责到底,你且带着你的人回去吧,不要再纠缠了。”
赵峭的脸色此时十分难看,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是他提出的计划,如果他没能完成,以后还怎么在斋醮司里混?
元泓主司还会信任他吗?
所以赵峭还是想坚持一下:“玄煞主司,这事儿……”
“不答应,老夫便宰了你。”玄煞师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吓人的话。
赵峭连带着他身边的十几人,全都打了个寒颤。
杀红法衣在天紫法衣面前,那可是如同婴儿一般。
说难听点,玄煞要杀赵峭,和杀一只鸡的难度没什么区别。
天紫法衣面前,人人平等!
而且,玄煞是真的敢杀人……否则他怎么可能坐稳刑捕司的位置?
赵峭不敢坚持了,直接低头退步:
“玄煞主司说什么就是什么,人我们就让给刑捕司了,我们这就回去……”
“滚。”
“是!”
赵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提着法袍,就带着督查司的弟子跑了。
真的是“跑”了,毫无形象的那种。
我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感慨:要是玄煞师伯早点现身就好了。
或许玄煞师伯早就到场了,只是他想看看我的表现,所以一直躲藏着?
不论如何,这上山的第一关算是平安度过了。
我回头望向脸色苍白的真玉,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回山了。”
真玉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点头。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