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军营的张绣,回到了来福客栈。这个时候,王越才松了一口气,感慨道:“主公,先前在曹军营地中,压力太大了。稍不注意,就血溅五步。那情况,着实令人担心。”
张绣道:“这不没事儿吗?”
王越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但先前的一幕,仍心有余悸。他没有多和张绣说话,离开大厅,就去安排来福客栈内锦衣卫的事情。
张绣呆在客栈中,并没有外出。
一天时间,转瞬即逝。
翌日,清晨。
张绣依旧早早的起床,在院子中晨练。虽说天上下着鹅毛大雪,但对张绣来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那是极为正常的。
武者习武,勤练不辍。
三天不练手生,一旦长时间不练武,武艺就会受到影响。
张绣晨练结束后,在书房中看书。
这时候,王越急匆匆进入,脸上带着欢喜神情,禀报道:“主公,天子传召,召见您入宫述职。咱们早些觐见天子,完事后就可以返回长安了。”
他负责保护张绣的安全,人在许都,内心总不踏实,始终觉得危险。
王越又道:“不仅如此,天子还专门派遣车驾到客栈门口,以天子车驾迎接主公。天下间,能有这般待遇的人,可谓屈指可数。”
言语之间,王越极为自豪。
这是为张绣自豪。
张
绣笑了笑,道:“走吧!”
对张绣来说,什么天子车驾,什么天子赏赐,都是虚名。
张绣不在意这些。
这时代的人,有忠君思想,一听到天子赐予车驾,一见到天子赐予吃食,真是感动得痛哭流涕,感动得无以复加。
张绣却不,还真是不怎么在意这样的事情。
在张绣眼中,天子也就仅仅是天子而已。当然换做是张绣第一世时,对天子会敬畏,对天子会畏惧,但有了后世的见识和经历,见识了色彩斑斓的世界,一颗心早已发生变化,不再是昔日的张绣。
张绣带着王越和邓展离开来福客栈,登上马车,就往皇城去。
张绣坐在马车中,王越和邓展却是骑马赶路。
两人连坐车辕的勇气都没有。
那是天子车驾。
一行人抵达皇城门口,王越和邓展在宫外等候,张绣乘坐的马车一路疾驰,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往宫内去。
当张绣来到大殿门口,自有侍从替他脱掉大氅。
张绣一抖衣袍,大步进入。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
今天的一切,是围绕着宣纸的制造工艺来的。
张绣进入后,目光扫了眼。大殿中的人,除了杨彪、伏完、董承外,还有孔融、王服、吴硕等人,说忠于天子一系的人,尽皆到齐。
这阵仗,真大啊!
张绣心
中感慨,天子为了谋夺宣纸的制造工艺,竟然召集这么多官员。换做是张绣来处理,不会召集这么多人,肯定是单独召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感化张绣。
可惜,刘协不这么做。
张绣站定后,拱手行礼道:“臣张绣,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刘协,张绣维持表面上的尊敬,没有任何的逾越。
刘协脸上带着笑容,道:“张卿,坐!”
当即,有内侍递上了坐席。
张绣当即坐下。
张绣今天的位置,位于右侧的首位,是在最前面的。按照张绣的官职,未必能排到最前面,但今天这一切却发生了变化。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张绣落座后,刘协主动道:“张卿在关中的所作所为,朕已经知晓。张卿在,关中稳定。张卿在,贼人不敢嚣张。张卿对我大汉,无异于国之柱石。”
张绣正色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唉……”
这个时候,刘协却是再度叹息。
张绣知道这是刘协的话术,他专门问道:“陛下何故叹息?”
刘协听到后,一双眸子中,包含着晶莹的泪光,一副无奈的模样。他脸上神情痛苦,哽咽道:“张卿啊,朕难啊!”
张绣道:“陛下有何为难?”
刘协说道:“朕如今困于
深宫之中,手中无兵无权,更遭到曹贼的欺压,形势艰难。朕要扫荡曹贼,必须有一支精兵,故而朕欲练就精兵,以扫荡曹贼。可惜朕要练兵,却没有钱财。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朕难啊!”
张绣道:“陛下的艰难,臣深深知道。”
刘协点了点头,继续道:“如今的情况,除非有钱,才能有机会拨乱反正。听闻张卿掌握有宣纸的制造工艺,有此术在,可以不断的制造宣纸,日进斗金。”
顿了顿,刘协站起身,拱手向张绣揖了一礼,道:“朕恳请,张卿将宣纸的制造工艺,进献上来,以便于朕制造宣纸,挣得钱财招募士兵,讨伐曹贼。”
这一刻,刘协终于是露出了獠牙。
只是刘协的手段,还算温和,意图让张绣乖乖交出宣纸的制造工艺。
张绣起身避开了刘协的敬礼,却没有立刻接话,似乎是在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