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穿好盔甲,最后扎皮带的时候差点把木子勒断气。
大牛在树林中央转了一圈,边走边下令:“穿好甲的老实坐好,屎尿都拉裤裆里,不许走动,缰绳攥在手里不许撒开,各自跟着各自队长,谁的马惊了坏了事,我把他头拧下来”。
大牛这几天表现出的神勇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他众人很是服气,都老老实实听令坐着。
计划早已定好了,很简单,大营步卒过来了,骑兵营相机而动。
如果西夏人先发起冲锋,骑兵营等西夏人跟步兵营接触之后从后面包抄,不过估计这种可能不大,野利火树不会这么蠢,因为那样做西夏人的伤亡会非常大。
如果西夏人不动,骑兵营也一样等着步兵冲上去后从旁边冲锋,这种可能
也很小,西夏人不会用全骑兵打防守战。
最大的可能是西夏人骚扰,步兵营继续接近,西夏人发现步兵阵型并未散乱,他们会退开一点再继续骚扰,直到步兵营忍受不了伤亡或者队形散乱,然后西夏人就会趁乱切进去,步兵大乱,西夏人从容收割。
而禁军骑兵营要做的就是当步兵营接近到一定距离,西夏人要退的时候,冲上去,缠住他,给步兵争取时间,好让步兵也冲上去,所有人搅在一起,用人数优势把西夏人磨死。当然了如果西夏人按耐不住冲上去了更好。
西夏人太狂妄了,偷袭庆州得手之后他们已经忘形了,他们以为面对西路军几千乌合之众已经稳操胜券,好吧,平心而论,即使是木子这个战场菜鸟带领七百多精锐骑兵,对战西路军这几千杂牌也会觉得稳操胜券。野利火树甚至懒得派人四处查看,木子他们就在树林边趴着,竟然没有一个西夏骑兵接近这里。
野利火树此时正在离这里二里多的土坡上,他在吃饭。野利使也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的火堆上烤着一只大肥鸡。
火树用树枝戳了戳鸡肉,便把鸡拿了下来,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使也笑道:“我以为张公子会原地坚守呢,没想到他竟然全军撞过来了”。
使也咬了一口鸡肉道:“他倒是想坚守,可他扎营的地方没有水源,那晚夜袭还没怎么着呢,就跑了几百人,真在那坚守,我估计两三天就跑光了”。
火树也撕下一只鸡腿,剩下的交给了亲兵,自信的道:“也好,早点把他们收拾了咱们也早点回去,火鹰说那个狄青正在带兵赶过来,咱们不能跟他纠缠,张公子自己等不及送上来,正合我意”。
野利使也担忧的道:“大帅,这个西路军还有数千人马,从那晚看并非一无是处,咱们要吃了它,怕是也要损失不小”。
野利火树站起来看着已经集合好的五百多骑兵,叹道:“是啊,都是我野利族的好儿郎啊,跟那些杂碎换太亏
了”。七百多人,要撒出去二百多人盯着,不然紧要关头闯过来一支兵马就麻烦了。
使也站起来小心的问道:“那大帅的意思是?”。
野利火树看着他笑道:“使也,你说的对,我们不应该跟他们死磕,儿郎们的性命宝贵,庆州我们已经拿了,我要带尽量多的儿郎回去,让他们多生崽子”,把鸡腿啃干净了把骨头丢到一边,又继续说道:“使也,我们这样,等张公子来了我们先看看,如果他们队列严整,我们就退开放他过去,咱们叫上火鹰带着财货回去。如果他们队列散乱溃不成军,我们就请了张公子一起回大夏,你说可好?”。
使也大喜,郑重对火树单膝跪地行礼道:“火树,野利一族将来必将在你手里兴旺,我使也誓死追随”。懂得取舍,懂得放弃才能成大事,得意忘形被胜利冲昏头脑的人是走不远的,必然要摔跟头。野利火树的谨慎让使也很是佩服。
野利火树用力把使也扶起来,说道:“使也,我一个人是不能让野利氏兴旺的,落单的狼捉不到野牛,我需要你,也需要火鹰,我们野利氏将永远兴旺”。
有骑兵跑了过来,带来了军情,西路军已经离开营地一千步了。
野利火树下令沿途袭扰,之所以不在西路军离开营地的时候就袭扰,是怕把他们吓回去,散开的步兵是肉,缩在营地里的是乌龟,骑兵攻打乌龟壳子里的步兵会崩了牙的。
火鹰没按计划派足够的人过来,或许有点小心思,但不会无中生有造谣,他说狄青带大队兵马赶过来应该是真的,如果狄青的兵马里有大队骑兵,那火树就不能按原路回去了,那样很可能会被缠住然后被大队步兵围过来吃掉。
最稳妥的路便是往西走,西边只有一个三千人的寨子,火树相信他们不会冲出寨子找死的。西路军好死不死的正堵在向西去的路上,野利火树希望无论如何今天要把西边的路打通,无论是吃掉西路军,还是把这帮杂牌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