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是个实在人,他手下的亲兵更实在,被架进来的时候屁股献血淋漓,趴在地上道:“木帅,俺打完了!”。
木子很想告诉他,你不是打完了,你特么是挨打完了。
“派人叫两个营指挥使过来,派人拿我的刀去大营外等我的属下过来,派人把守营门”。
这回看得更仔细,刀鞘上是五爪金龙,只有天子能用的五爪金龙。
木子道:“起来候命”。
张三一骨碌爬起来站在一边,心里翻腾不已。
木帅来了,穿着文官衣服,拿着御器械,这要还不知道来干嘛就是傻子了,但咱老张没事了,打完了,让咱候命了。
时间不长,两个指挥使来了,一进门就跪了,形式很明显了。
木子依样画葫芦,不过这回不是自己去领了,这回是拉出去打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期间夹杂着两人的声音:“打重些!多加几棍子”。
这俩是聪明人,一看张三屁股上的血就明白了,屁股受点罪,多出点血就没事了。
天黑下来了,外面打起了火把,两个人进来了,屁股一样鲜血淋漓。
木子对张三道:“给本官准备些饭食拿过来”,又回头对二人道:“让你们亲兵叫四个营的指挥使带来,不来就绑过来!”。
当一大碗肉端上来的时候,狄青来了,迅速和木子交换了一下眼神,木子微微点点头,狄青躬身道:“木帅!属下来迟!”。
狄青声音洪亮,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帐篷外一片交头接耳的窃语声。
张三在一边矜持的挺了挺胸脯,还是咱老张见机的快。
狄青穿上大红官服手扶宝剑站在木子身侧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
红色官服对绿色官服称下属,绿色官服的大人一条胳膊,拿着皇帝赐的器械,
明白了吗?
好消息是木帅好像不打算大开杀戒,只是把叫来的各营指挥使随便打了几下军棍。
四个指挥使自己带着亲兵来了三个,还有一个是被绑来的,嘴里叫骂不休。
一进来见礼,早走要好的弟兄偷偷告诉了他们木子的身份。
被绑的跪在地上道:“木爷爷,早知道你老人家来了俺便跑来了嘛,以为张三那厮诓俺……”。
木子吃着肉没抬头,:“拖出去打!这厮多打十下!”。
被绑的那个道:“不需拖,俺自己去,便是多打二十下俺也认了”。
噼里啪啦的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再次响起,狄青的亲兵和八斤高进到了。
木子下令道:“每人去叫两个指挥使来见本帅,来得晚了仔细皮肉!”。
四人立刻打发亲兵去了,木子道:“都出去侯着吧”。
帐篷里就剩了狄青,周八斤等人站到门口。
狄青向抱拳道:“木哥,狄某服了,心服口服!”。
不由他不服,六百里奔袭,单人独骑进入叛军大营,一步步控制局面,厢军大营里满编十六个营,现在已经有七个营被收服,等下再来八个,大事定矣。
二人说着话,八个人已经来了,这边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大营,他们本来就已经在往这边赶。
军棍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打完了,木子却没让他们进去,十五个指挥使都在外面站在冷风里。
狄青出来了,两个亲兵立刻跟上,指挥使们也跟了过来。
进了旁边的帐篷,狄青让人准备饭食,吃完后道:“木帅乏了,睡下了,尔等明早过来候命,木帅要问问杀害谭宏将军的凶手,听说是酒醉后斗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罢摆摆手把众人赶了出去。
十五个屁股血糊糊的汉子聚到一起,你看
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木帅来了,六品文官官服,拿着御赐器械,来干什么大伙清楚,怎么办?
谭宏是相州厢军营主帅,现在被砍死了,总要有个说法。
有人吞吞吐吐的道:“要不……我们……”。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什么意思。
另一人犯难的道:“这事……不太仗义吧……”。
相州厢军营的指挥使们又一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亲兵进来禀报,有捧日军的禁军骑兵到军营了,已经到了几十个,都疲惫不堪,木帅已经让人拿着御刀去了桥南,让后面的在桥南驻扎。
指挥使们坐不住了,有人道:“事急了,木帅想放我等一马,等到明天大军到了,事情就没法做了”。
明摆着了,木帅甩下大军提前来到大营,是给弟兄们活路,刚才都说了,听说是酒醉斗杀,这还不够明显吗?难道等着明天大军到齐了把所有人都砍了?
至于索性把木子几个人砍了算了,这种想法众人连有都没有,杀六品文官还要加一个五品大员,这就是妥妥的造反了,更别说这个六品文官还是木都头,能不能杀得死不说,杀了他不用朝廷追剿,木氏的弟兄就能把你砍成肉泥。
自己屁股上血肉模糊,木帅已经放过自己了,又给了赎罪的机会,眼瞅着大军就到了,这时候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众人眼中渐渐坚定,不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