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收拾羊的技巧一般,皮子剥的笨手笨脚,还割了好几个口子,一张羊皮算是毁在她手里了。
这种奴隶在草原上不值钱。能干活儿的奴隶才是好奴隶,能生儿子的奴隶才是好奴隶,胸要大,胸大奶水才多,屁股也要大,屁股大生孩子才容易,像她这种除了一张脸蛋好看,别的地方一无是处的女人,价值约等于一只瘦羊。
好在木都头是个比较仁慈的好人,已经在考虑收留她了,因为他不是草原人,对脸还是比较看重的……
黄羊去掉皮毛内脏,再去掉头和四只蹄子,体积小了至少一半,用小木棍撑开,上面抹了盐,就可以架到火堆上烤了。
琪琪格现在有阿爸了,胆子也大了许多,“阿爸,这个姐姐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木子拿过她手里剩的肉筋塞到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又割了一小块嫩肉给她,扭头问那个女孩道:“你要去哪里?”。
女孩没回答他,只是低着头在吃肉,把手里的肉吃完,才小声答道:“不知道”。
木子问道:“部落里还有没有人?”。
女孩低头道:“男人都死光了,女人和孩子还有一半,被带走了,我骑马跑,马被射了一箭,也死了”。
这种事在草原上很常见,弱小的人和部落,被杀被抢都是应该的。
陶罐里的水开了,木子拿出茶叶丢进去一点,茶叶还剩一半,要省着点了。
最近肉吃得有点多,总觉得肠胃很不舒服,现在他已经深刻的体会到茶对草原人的意义了。
“那你跟我走吧”。
女孩喝了一口茶水,认真的想了想,道:“我叫蓉兰,可以做你的仆人,但我不做女奴”。
木子笑道:“好,蓉兰,做仆人,不做女奴”。
蓉兰咬了下嘴唇,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要叫主人吗?”。
木子问道:“你多大了?”。
蓉兰犹豫了一下道:“十五岁”。
木子笑道:“我觉得你可以叫我哥哥或者叔叔”。
蓉兰马上叫了一声,“叔叔!
”。
这小女孩挺狡猾,一声叔叔把木子推到长辈的位置,也让他感慨万千,难道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喜欢?还是自己真的老了?
十五岁的蓉兰和六岁的琪琪格很快就熟悉了,幸亏琪琪格睡觉的时候时候又回到了阿爸怀里,没让木都头体会到被女儿抛弃的痛苦。
放进两根粗一点的木棍,让火堆烧的慢一些,木子把琪琪格抱在怀里,轻轻哼唱着他曾唱过无数次的摇篮曲。
草原上昼夜温差有点大,盛夏的深夜里依然有些凉。
狼嚎声传来,紧接着又有几声呼应,漆黑的旷野中听不出远近。
木子已经不算草原上的雏儿了,他已经知道狼其实很少主动攻击人,除非很大的狼群又恰好是饿急了的时候。
现在是草原上食物最充裕的季节,所以不用太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狼嚎声仍在断断续续的随风飘来,吵的蓉兰怎么也睡不着,刚才有意选了个离新叔叔最远的位置,中间隔着火堆,现在有点后悔了。
琪琪格很可爱,新叔叔也明显不是她的阿爸,可无论琪琪格还是新叔叔的表现都是女儿和阿爸的亲密样子。
“喔呕……”又一声野狼的嚎叫,这一次好像离得更近了……
蓉兰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叔叔和琪琪格应该已经睡熟了。
“叔叔”,她叫了一声。
木子背对着她一动没动。
蓉兰慢慢站起来,轻轻走到木子身后,
站了一会发现木子真的睡熟了,她轻轻跑回去把自己的毡子拖到木子身边,躺了上去。
吃饱喝足,精神放松下来,睡意不可阻挡的袭来,蓉兰连三个呼吸都没坚持住就睡着了。
木子一直看着火堆照出的影子,直到身后的呼吸声缓慢悠长,确定蓉兰已经彻底睡熟了,才慢慢松开刀柄。
慢慢起来把披风盖到蓉兰身上,不禁摇头苦笑。
自己太敏感了,蓉兰和琪琪格一样,只是个可怜的女孩子罢了,自己竟然在握着刀防备她。
蓉兰最开始都没躲在暗处给他一刀,自
己刚才竟然攥了紧刀把,对一个叫自己叔叔的女孩子如此戒备,难道自己真的如此阴暗?
萧卓给的东西里有伤药,木子找出来给蓉兰擦了点药。她的鞋子应该是在逃命的时候丢到哪了,脚上的小伤口很多,小腿上也有几道小口子。
有些内疚的木子轻轻给她每一个小伤口都抹上药,蓉兰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命运却把她逼迫到如此地步。
看来她并不是普通牧民的女儿,皮肤看上去有些过于娇嫩,普通的女孩子要粗糙很多。
无所谓了,无论她以前的身份是什么,现在都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了,而且这个女孩子叫自己叔叔。
半路捡个漂亮的侄女还是不错的,路上还能帮忙干点活儿。
黄羊的皮子不太适合做鞋子,好吧,这时候咱就别瞎讲究了。
木子拿了被蓉兰割的乱七八糟的黄羊皮,割下两块完整一些的,拿到蓉兰脚边比划一下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