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事,二人走出书房,在后院坐了下来,狗娃依然在想那个问题,司马为什么要公然弹劾木爷?
以前并无交集更无私仇,甚至他还给木爷说过好话抬过轿子,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发难?
格格躺在躺椅上,又提示他一句,“他难道不知道后果?”。
狗娃微微摇头,司马当然知道后果,弹劾注定无疾而终,朝廷不可能真的处置木爷,那他做这种没有意义又得罪人的事是为了什么?
格格轻轻摇着手里的团扇,悠悠的道:“所以我才说他是聪明人,阿爸暂时不会入朝,那他在京里就没什么好处了”。
狗娃好像明白一点了,木爷地位太高,声望太重,既然暂时不能入朝,那留在京城就会让许多人难受,包括他自己。
民间坐着这么大一尊神仙,无论发生什么事,所有人都会不可避免的先想起他来,这让朝中相公们如何自处?
所以……
格格道:“所以司马大人给出了个主意,让阿爸自请外放”。
狗娃失声道:“他是想……”。
格格笑道:“不错,阿爸虽未入主政事堂,可地位已经等同与宰辅,受到弹劾自请出外乃是朝廷惯例。
这样阿爸显露风骨,自请出外,躲开了朝
廷是非。
朝中大人们也能施展拳脚,不必担心被人时时拿来与阿爸比较。
至于他自己,司马大人一举令鲁国公自请出外,以后名望自然无两”。
格格由衷叹道:“此一石三鸟之计,他弹劾阿爸,我们却不能怪他,甚至还得承他的情儿呢”。
狗娃道:“他就不怕我们没领会他的意思弄死他?”。
格格笑道:“当然不怕,他前脚上书,我们后脚就对付他,本来阿爸就如日当空呢,对付他百害而无一利,他料定我们很快就会想通其中关节,因为用不了多久阿爸就回来了”。
“那为什么不等木爷回来了再上书?”。
格格道:“等阿爸回来了就晚了,那时候别人也反应过来了,他就不受瞩目了”。
可怜的狗娃深受打击,半晌才摇头喃喃道:“看来我回院子是对的,以我的才智如果进入官场,一定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格格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别担心,天下有这个心机的人没几个”。
狗娃楞楞的看着她,从第一次见到格格她就是那么光彩夺目令人折服,“格格,你才是最聪慧的一个……”。
时间仿佛停滞,格格抿着嘴唇瞥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狗娃
,去提两桶水来,我给娃娃们刷碗了”。
一声招呼打破了暧昧,狗娃忙起身去了,格格刚按住自己的心跳,赵曦走了进来,“格格妹妹,今天这么好的兴致”。
李寡妇看了看一身华服的太子殿下,又看看自己的儿子,无声叹了口气。
无论朝堂怎么风云变幻,无论外面如何熙熙攘攘,微柔总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世界里。
权利也好,金银也罢,一点都不重要,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木哥又写了书信来,是亲手写的书信,这么长时间了,他左手写字依旧没有长进。
如同孩童涂鸦般的字,微柔仿佛看到他握着笔费力的样子,信很短,但她很知足。
“明月夜,满庭风。
怕凄凉,落花红。
人生总被相思误
魂断巫山第几重……”。
琴儿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微柔的花痴样子,看着她忙不迭的把信藏到怀里,笑嘻嘻的道:“哎哟哎哟,公主又收到信了?”。
微柔用力挤了下鼻子哼道:“收到又怎样?”。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早就明白了琴儿的脾气,你越是害羞她越来劲儿,还不如索性在她面前就厚脸皮一些。
琴儿撇着嘴道:“睡都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又写上情诗
了,不怕晚上看了睡不着?”。
微柔扬了扬下巴哼道:“我便是能睡着,琴儿姐姐怕是不好过吧?毕竟如狼似虎的年纪,木哥不在家里,想来忍的也是辛苦”。
琴儿一听笑了,“奴家辛苦一下也没甚么,反正过几天爷就回来了,到时候公主可要多来学学奴家手段,免得只会背地里发狠”。
微柔一听,咬着嘴唇恨声道:“木哥回来也要来我房里,你就慢慢等着吧”。
琴儿故意逗她,面露不屑笑道:“恐怕爷未必能尽兴吧……”。
微柔气的一跺脚,道:“这次不能再便宜了你”。
说来丧气,公主一来年纪小,二来从小就乖巧惯了,对有些事确实是放不开。
琴儿人生经历大起大落多了,就没什么在乎的事儿,豪放的一批,每每在后院也更得木子疼爱,这令公主经常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二人笑闹一番,重新坐下说话。
琴儿道:“官家和娘娘怎么说的?”。
微柔神色一黯,轻声道:“爹爹说木哥只是暂不入朝,将来必定是要入驻中枢的……”。
琴儿拉着她的手,心疼的道:“可怜的妹妹啊,也是个命苦的”。
木子被封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