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有一处亭子唤作莲亭,便是此次的待客之处了。
与以往不同,这次韩寄只邀请了王幸一个人,四样简单小菜,二人寒暄几句相对而坐,品酒赏莲,颇为雅致。
王幸一个粗人,雅致这种事儿跟他不太沾边,也就近年来才慢慢学着附庸风雅了一点,勉强能应付一些场合。
韩寄可是标准的世家子弟出身,能坐在这里陪着王幸是天大的面子,偏偏俩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王幸不是普通商贾,他头上顶着一个木字。
酒过三巡,天却慢慢阴了上来,凉风吹过,暑气顿消。
韩寄道:“这场雨下来,农人要受苦了”。
王幸附和着说道:“是啊,地里怕是要糟蹋不少粮食”。
韩寄话锋一转道:“王贤弟觉得
安次那边结果会如何?”。
王幸笑着道:“小人懂得行军打仗,只知道木哥不会败”。
韩寄听了竟没发火,而是点头承认道:“木帅用兵如神,青龙军骁勇善战,确实是大辽劲敌”。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木帅终究兵少,又是劳师远征,想攻下幽州我看也难”。
王幸笑道:“王爷,小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胜或败,小的左右不了,王爷也左右不了,既然无能为力,就只能随波逐流了”。
韩寄苦笑着摇摇头,“韩家数百年家业,不能毁在我手上”。
随波逐流,说的简单,小民能随波逐流,世家可就难了,一着不慎就是家破人亡的惨剧。
王幸探头低声道:“王爷,幽州无论归辽还是归宋,王爷还是王爷啊”。
韩寄一愣,正色道:“贤弟听到什么消息了?”。
王幸低声道:“王爷,木哥有句话说得好,人啊都是贱皮子,上赶着给的不珍惜,求来的才珍贵”。
韩寄缓缓坐正,眯着眼看着远处,沉思许久,回头看着王幸道:“贤弟真是聪明人”。
韩家的价值是在幽云的影响,反过来说,无论宋辽,想治理幽云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利用韩家,如果撇开韩家,秩序就要重新建立,会多出许多麻烦。
所以韩家根本不需要提前去找什么后路,只要等着就行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王幸已经暗示到时候会帮忙从中拉线,这就足够了,这也是他找王幸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