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大院大门口一辆马车正在离开,车上是萧姑娘。
作为一个浮萍一样的人,萧观音没有选择,只能接受命运对她的安排。狗娃说要派人送她去江陵府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
车上有足够她下半辈子的金银,江陵的老兄弟黄阻会照看她,萧姑娘将在那里愉快的过完她的后半生,祝她晚年幸福吧。
狗娃正与王二夫妇相对而坐,王二已经看完了信,满脸惊恐。
他认识笔迹,信是格格代笔,落款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木字。
狗娃笑道:“王叔,以后就交给你了”。
王二依然在瞪着眼睛发愣,直到芸儿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脸色变得犹如被人捅了一刀,“为什么?”。
狗娃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爷就是这么吩咐的”。
王二站起来道:“我去找木哥问问”。
狗娃却拉住了他,认真的道:“王叔,你知道爷的性子”。
王二颓然坐下,泪水滚滚而下。
……………………………………………………
冬至月初七,在大眼瞪小眼耗了整整一年之后,宋辽安次之战开始了。
耶律老大没让所有人失望,他一直在等这一天,从春天等到了冬天。
不战而败当然不是洪基老大的风格,他必须跟他的木兄弟打一仗,否则死都不会瞑目的。
一队队骑兵走出营地在河边集合,战马喘出的热气白茫茫一片。
洪基老大是大人物,大人物就要有大手笔,数百名骑兵站成一排,他们身后二十步是一个步军的千人队,再后边又是数百骑兵……
士兵牵着战马踏上冰面,蹄铁与冰面发出脆响,冰面偶尔发出沉闷的响声传出老远。
千夫长一声令下,士卒纷纷上马拿出刀枪,又一声喊,战马迈着小碎步慢慢向前,身后一列列的士兵正踏上冰面。
宋军阵列中搭起的望楼上旅将正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辽军,远处冰面上有几只特殊的箭,箭羽是红色,拿代表着射程。
近了!更近了!
当马蹄要踩到箭上的时候,旅将手中令旗猛然挥下,阵列中的指挥使和都头同声大喝:“放!”。
早已蓄势待发的弓手奋力拉开步弓射了出去,同时发射的还有阵列中的各类弩箭,石弹。
各种长短粗细形状的物体从阵列后升起飞向前方,就像一团乌云。
几乎就在同时,辽军千夫长暴喝道:“举盾!冲!”。
骑兵奋力一夹马腹,同时举起手中的圆盾,战马一声马嘶冲了出去。
契丹号称镔铁之国,冶铁技术发达,与他们的草原前辈完全不同,他们的铠甲和兵器丝毫不比大宋弱。
弩箭射到人身上发出闷
响,有人重重率到冰面上,战马胸xx出血花发出一声悲鸣摔倒,冰面并不适合奔驰,这让冲锋的骑兵要多承受两轮箭矢。
弩箭的战果并不大,铠甲和圆盾减少了伤亡,稀疏的队列使箭雨威力大减。
可是宋军的弩箭太多了,真的如下雨一般连绵不绝。
第一列骑兵没冲到五十步就死光了,偶尔有几个没死的躺在冰面上哀嚎,步兵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并继续向前,四列步兵正小跑着越跑越快,越来越近。
“放!”,“放!”。
灰蒙蒙的雨又开始下了,一片片的泼向人群,阻止他们靠近……
特意赶来的老木远远看着战场,叹道:“果然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大辽的军队相比西夏要强的多了,铠甲整齐,士卒彪悍,队列严整。
冰面上留下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黑点,每个黑点意味着一个人或者一匹马结束了生命,战争就是这么无趣。
黑压压的人群或者马群推进的越来越近,很快就要与那道冰墙接触了,高粱河两岸喊杀声震天,声音里有愤怒,有渴望,有胆怯,有绝望……
又是匆匆跑过来低声道:木帅,神卫军那边也开始了”。
木子点头示意知道了,挥手让他退下。
第二波骑兵冲到了冰墙前,对岸发出震天的喝彩声,可惜
战马爬不上冰墙,有限的几个勇士很快就倒下了,他们身后的步军离得很近,将接替他们继续向前。
当步卒试图爬墙的时候,辽军的弓手到了,他们并没有向前冲,而是站在冰面上开始拉弓射箭,冰墙上的宋军士卒纷纷中箭,一头栽下去,和下面的尸体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辽军如波浪般拍击那道墙,墙下的尸体越来越高,其实也不全是尸体,不过不重要了,无论是尸体还是伤兵,他们现在都有同样的名字,叫做垫脚石。
男人们扑到冰墙上,让同袍兄弟踩着自己的肩膀上去,结果他的兄弟刚刚直起腰就被一枪捅了下去,也不是毫无收获,他的兄弟拽走了一杆长枪……
越来越多的人爬上了墙,越来越多的人被拽下去。又一个营的士兵冲了过去,把爬上墙的人用刀枪戳下去,迎接下一波人……
老木麻木的看着厮杀的人群,看着他们把对面的人砍断手脚,看着他们的手脚被对面的人砍断,始终一言不发。
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