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南言神色未变,喊了一声,“还洗不洗头发哦。”
一句话叫醒了怔愣的苏慕辞,下意识回道,“洗,你先躺下。”
祈南言挑着眉笑道,“苏老大应当不会小气的连热水都不给用吧。”
苏慕辞此时心中天人交战,回答祈南言的话完全是凭着本能,“当然是热水,我不会让你受冻挨饿。”
祈南言躺在行军床上,温热的水淋过头皮,很是舒服,天空一片漆黑,纵然,没有满天星辰,但对于他而言,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毕竟,有人敌得过世间一切美景。
仰看着他的阿辞,高挺的鼻梁,煽动的羽睫,认真替他洗头的样子,无一不在拨动着他的心弦。
苏慕辞又感觉到了那股含着温柔爱意的眼神,他不敢与他对视,怕那是错觉,但又让他心神难忍,无比好奇。
心头思绪在拉扯着,他问,“你还想着逃跑吗?”话一出口,苏慕辞就想打自己嘴巴。
祈南言沉静反问道,“如果我想,你会放我离开吗?像上次一样?”
苏慕辞不吭声,对于他而言,会或者不会,都不是一个好的答案,前者他不愿意,后者对方不愿意。
祈南言也没指望能得到答案,转而问,“你为什么不想放我离开。”
苏慕辞忽然想起重逢那天,对方也是问了差不多的话。
——你为什么想以身相许
如果是以前,苏慕辞想,他可能不敢说出口,但想起他刚才恍惚间看到的爱意,忽然就有了底气,他赌,赌刚才不是他的错觉,对方也是对他有好感的,不,应该说对方可能也是爱他的。
思及此,苏慕辞看着祈南言的眼睛,这一次他没看错,他真真切切的在里面看到了“爱意”,想起阿言问他的话,嘴比脑子快,“因为我爱你,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所以不想放你离开,想让你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所以想以身相许。”
“你,应不应我?”
这句话,苏慕辞心中说的无比忐忑,他就像是即将被处决的犯人,而阿言是他的监斩官,他的回答决定着他是堕入黄泉,还是永留人间。
祈南言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苏慕辞专注的看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大,很震耳欲聋,周边空气流动仿佛也变得慢了起来。
他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他听见阿言说,“答案我比说出口之前,更早告诉了你,红猩也告诉了你。”
苏慕辞眨眨眼,脑子里走马观花,像是电影一般,一帧一帧放了起来。
从不反驳的嫂子
从不拒绝的投喂
从不挣扎的拥抱
从不排斥的亲吻
从不行动的逃跑
是了,正如阿言所说,答案比出口之前更早告诉了他,是他恐惧,是他担忧,是他心瞎眼盲,看不出来。
他的监斩官,终是让他长留人间,永伴身旁。
而苏慕辞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行使了身为男朋友的权利,吻上了祈南言的唇,暂时无法拥抱的爱人,请让我以吻来表达我心中倾巢而出的爱意和无法言说的激动。
洗完头发之后,回到帐篷了,苏慕辞抱着人不撒手,兴奋地胡言乱语。
“相信我,我会对你很好。”
“别怕丧尸,我会保护你。”
“不会挨饿,不会受冻。”
“有我一口吃的。”
“就有我一个碗刷?”祈南言闭着眼懒洋洋接了一句。
苏慕辞气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胡说,就不会让你饿着。”
“嗯嗯嗯,我知道,所以能安心睡觉吗?还是你打算抱着烙一晚上的饼?”
苏慕辞不可遏制的想起各种各样的烙饼,直接锅烧了起来。
祈南言感受着锅的滚烫,唰的睁眼看着他,眼里明晃晃禽兽两个字。
苏慕辞脸上发热,尴尬道,“爱人再怀,人之常情。”
祈南言伸手,不顾锅的滚烫,替他冷却。
闹了一会后,苏慕辞用水给他洗手,又吻了吻,这才安心的抱着人沉沉睡去,梦都是美梦。
次日,苏慕辞直接化身粘人精,祈南言到哪都跟着,就连上厕所,也恨不得跟着,最终在威胁的眼神下,才不得不放弃。
趁着这个时间,他昂首挺胸走到竹叶青几人面前说,“我谈恋爱了,以后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话一出口,苏慕辞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更加得意起来,直到红猩话出口,震惊的神色转移到了他脸上。
红猩说,“老大,你不是早就和嫂子在一块了吗?还用得着,特意和我们说一声?”
苏慕辞幽幽问道,“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众人整齐划一点头,竹叶青说,“就你们平时那腻腻歪歪的样子,说不是情侣,谁信啊。”
很好,苏慕辞彻底自闭了,有一种,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谈恋爱,但我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憋屈,委屈,恨自己为啥不早点说出口。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为啥老大突然间就委屈起来,直到祈南言回来,众人的视线又到了他身上。
竹叶青打眼色道,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