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缭绕的山顶之上,有一蓝一紫两道身影疾驰而过。
“前方有异。”
身着浅蓝色道袍的男子眼神一凛,御剑而下。
“大师兄,等等我呀!”身后紫衫少年劲瘦的腰间缠绕着紫灵鞭,不紧不慢地跟在大师兄身后。
他们原本是去鸣岘山的,近日鸣岘山附近接连发生几桩命案,尸身上还带着魔气,宗门便派他和小师弟前去除魔。
路过此处不知名小山,却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两人来到此山山腰,树木掩盖之处,有一座木屋,木屋当中血气浓郁。
率一进去,引入眼帘的便是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庾游查看着几人的伤势,发现其中一中年男子是被割喉而一击毙命,另外两人似是夫妻,胸口被扎了几刀流血而亡,更凄惨的是角落里的少年,约十二三岁,被割断了手筋脚筋,再被刺穿心脏。
如此惨状,却没有魔气,这让庾游皱了皱眉。
这里离鸣岘山不足百里,难道那个魔修来过这里,还学会了如何掩盖魔气?
他拿出阵盘,施法探寻魔修的气息。
辜煦亓却径直来到一处狭小的偏房门口,推开木门,如闲庭信步般直接走向破旧的小木柜。
他天生混沌之体,对活人气息异常敏感。
这里,藏着一只小兔子......
正躲在其中的少女听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樱唇咬紧,额前汗珠滑落,一只手紧张捏住裙摆,另一只手攥紧了一包药粉。
咔——
柜门被猛地打开。
光亮争先恐后地涌进她的视线,明溱略微颤抖地睁开雾蒙蒙的杏眼,抬起了头。
映入眼帘的一位身着莲纹紫衫的少年,黑发高束,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像是仗剑天涯的剑客。
不像是坏人......
明溱暗中思索,捏着药粉那只手却不敢松懈。
这包药粉原本是养父母想对她用的,被她翻了出来。
但此刻她有些后悔,她不应该杀了他们之后还逗留在这处理凶器和清洗身上血迹,应该直接离开的。
而辜煦亓却愣在了原地。
面前的少女像是害怕极了,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沾着灰尘,满是惊慌和瑟缩,眼尾湿红,发丝凌乱,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沁湿,贴在白嫩的肌肤上,乌发雪肤,瞧着可怜可爱极了.......
辜煦亓耳根微红,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别怕,我们是缥缈宗的弟子,没有恶意。”
明溱的目光移向了出现他身后蓝衣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怪异的圆形物体,眉若远山,气质清冷端正,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不苟言笑。
缥缈宗,这是什么地方?
她从没听过。
这么想着,只觉得这个名字对她有着隐隐的吸引力,她不自觉问出了口。
“缥缈宗乃修仙界三大门派之首。”庾游开口,“路过此地,发现如此惨案,你可知内情?”
他的声音难得温柔了些,实在是这少女看起来太瘦太小了,好似声音大一些就能把她吓哭,况且凭她小小的身板,也不可能杀了他们四人。
“我、我......父亲母亲......”少女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眶通红,泪珠一颗颗往下掉,抽抽噎噎半天才说出一句,“都怪我,呜呜......”
两人叹气,只觉得自己一下明白了。
外面那对夫妻必然是他的父母,那位少年,因着年龄差不多缘故,不知是她的兄长还是弟弟。
他们一家原本隐居在此,却被魔修或者歹徒路过之时残忍杀害,只留下被拼命掩藏的小少女侥幸活了下来。
他们自动补全了真相。
其实疑点还有很多,只是没人怀疑这个柔弱的少女,毕竟她肌肤白嫩细腻,一看就是个被娇养着的小姑娘。
辜煦亓上前蹲下身子,看着女孩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自觉抬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去了含在眼角的泪水。
他将人从木柜里抱了出来,却被少女立马搂住了脖子,好像终于找到了安全之处,抱得紧紧的不肯松手。
一定是被吓坏了。
被柔软馨香影响的那点不自在立马化为了怜惜,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大师兄。
庾游眉间微蹙,却没有阻拦,只是开口问道:“我与师弟要去鸣岘山除魔,危机重重。”
“鸣岘山山脚有一小村庄,待此事解决,你可愿生活在那里?”
“我、我不怕,我想跟着你们......”明溱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一双杏眼湿漉漉的闪着泪光,“求道长们不要抛弃阿溱,阿溱愿意做牛做马......”
她第一次听说什么修仙界、缥缈宗、魔修的,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了向往,尤其是看见这个紫衣少年手一挥,她身上的擦伤便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没有之后。
要是她也去了这个缥缈宗,是不是也能得到这些奇异的力量?
她一定要紧紧跟着他们,不给他们丢下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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