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峥已经搜集了证据送到了明溱手上,这封回信便是告知了他赈灾之物已经在路上,他算了算,约莫三四日便能到了。
雁北和横丹都有他的人潜入,到时候,他只需提前打开城门,将他们迎进来,百姓就有救了。
“派人去接应,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接过来。”
潜入两城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而他的大部分手下都在城外,一部分人正在开路,能让粮车更加轻松的运送,另一部分人,便在等待接应。
“是。”身后穿着甲衣蒙着面的侍卫低头应答。
......
北郊,落霞坪。
这里是明溱自己年幼之时常来的地方,算得上是皇家御用马场,宽阔明亮,即便是冬日,草木枯败了许多,仍有许多常青树,衬得此处倒像是初春似得。
若是到太阳降落时,从这里便能清晰看到晚霞的形状,这些草木之上,也会被披上一层橙红色薄纱,美不胜收。
在她每日的不懈努力之下,与三皇子的关系确实亲近了许多,虽然他仍旧在装傻,但已经没有那种疏离戒备之感。
今日她便把三皇子拐来了此处。
“三堂兄,喜欢这里吗?”
“喜欢、喜欢,放风筝!”
“今日不放风筝,带三堂兄骑马如何呢?”
“好!骑马!骑马!”
这装的,比傻子还傻子,明溱突然有些庆幸三皇子没演那种流着涎水的二愣子。
她带着人换好衣物,牵出自己最爱的那匹名叫“照影”的汗血宝马便走了出来。
许久未见自己的宝贝照影,明溱好好地摸了摸它的头,照影也很通人性,好似认得明溱似得,亲昵地在明溱手心蹭着。
和照影叙完旧,明溱直接跨上马,又一把将三皇子拉到自己身后,掰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
明溱胆子虽野,玩儿时倒还算谨慎,更何况身后还带着一人,她夹紧马腹,小心策马慢走了两圈,才慢慢扬鞭小跑起来。
她墨发高束,穿上小袖窄裤和小革靴,绑上皮制护臂以及护腰,看着高头白马,英姿飒爽,还真像那么回事。
天气冷,这么跑了两圈,身上也热了起来,明溱勾起唇,感受着腰间被拽住的那两块布料,仿佛察觉到了明时渊咬牙切齿的情绪。
她故意往后靠了靠,待察觉到他胸膛肌肉一瞬间的紧绷,才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道:“三堂兄,我知道你不傻。”
但明时渊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还抱着明溱的腰可怜巴巴地哀求,“漂亮弟弟,可不可以慢一点,阿渊怕......”
冷风吹在两人脸颊,明溱“噗嗤”笑出了声,唇边也呼出一片白色雾气,又很快被吹散。
“三堂兄,说实话,你装的真的很像,平日里你知道我忍笑忍的有多辛苦吗?”
因为明时渊装傻已经装了十余年的缘故,周围甚至没有暗卫监视或者保护这个皇子。
在皇宫内她尚且还有疑虑,如今出了宫,她倒有些肆无忌惮了。
腰间的双臂几乎是瞬间收紧,明溱咳了一声,不再逗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健硕的手臂,“抱松点。”
她策马进了树林中,在一处水潭边停下。
这处水潭也是明溱常来之处,一旁还有一座亭子,两人下了马,明溱拉着他在亭子里坐下,而明时渊顺从的不像话,漆黑的眸子一刻不停地盯着她。
明溱倒也不怵,迎上了他的目光。
平心而论,三堂兄这张脸虽然平日在皇宫内总是布着几道脏污的痕迹,却很是好看。
或许是常在烈日下跑的缘故,肌肤比京城其他公子哥深一些,他身形线条矫健结实,却长了一双如黑曜石般满是无辜单纯的杏眸,和明溱还有两分相似。
明溱下意识拿出袖间帕子帮他擦掉了脸上的污痕迹,笑意吟吟道:“三堂兄确定还要继续演吗?也罢,就当我自言自语吧,我知道几个人,他们是个好官,比如崔余、彭同义、宋迁......”
这些人,都是追随明时渊的臣子。
话还未说完,就被面前的男人瞬间按在了亭中木柱上,脖子也被掐住,“你知道什么?谁派你来的?”
他的眼眸瞬间暗沉下来,薄唇紧紧抿着,气息中满是阴鸷。
明溱被他的手冰的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皱眉道:“冷。”
明时渊下意识收回了手,脸上闪过懊恼之色,反应过来后,只能离明溱远了一些,语气中仍旧带着威胁之意,“说。”
明溱毫不慌乱地将手上的帕子随手一丢,轻声道:“三堂兄,我是来与你做交易的。”
“什么交易?”明时渊不动声色地问,视线仍旧停留在她露出来的那截脖颈之上。
纤细白皙得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不知是否是被养的太过娇贵,他刚刚掐上去的时候明明收了力道,却还是留下了一抹红痕。
明溱察觉到他的视线,眼睫微颤。
三皇子不会是在思考是留他一命还是杀了他吧。
这么残忍。
亏她每次去找他都还带了自己最喜欢吃的糕点,这些糕点都白喂了。
明溱不再绕弯子,直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