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之后,秦牧骑上马匹,在楚衡、楚威、冯平的拱卫之下,策马进入驰道。
出了南城门,一行四人直奔玄武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
玄武营,中军大帐之内。
一身铠甲的赵错与心腹手下,正在商议应对之策。
昨天他们带着两千骑兵,假扮天运山骑匪,在林家祖宅劫走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可是银子还没焐热,早上却收到宁沧海派人送来的密信——皇帝秦牧要亲自来玄武营追回银子。
这个消息简直如同晴天霹雳,让他们三人心惊胆战,坐立难安!
虽然他们是奉了宁沧海之命假扮骑匪,公然在京师之内劫掠,但他们毕竟是朝廷兵马。
一旦被人查实,就等于是谋逆造反,乃是诛九族的滔天之罪。
更要命的是,现在皇帝秦牧居然要亲自来追查,这简直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啊!
“赵将军,昏君马上就要亲自过来追回银子,你赶快拿个主意吧!”
副将张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脸急切的在大帐之内来回踱步。
赵错沉吟片刻,忽然看向右侧的校尉田封。
“田校尉,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度过眼前的危机?是将银子转移出去
藏起来,还是主动交给昏君?”
“转移银子是来不及了,但是主动向昏君交银子,就跟自杀没有什么两样。”
田封思索了一下,语气幽幽道。
“是啊,主动交银子,等于是向昏君坦白,我们就是昨天的骑匪!”
赵错摇了摇头,蔚然长叹道:“然则,玄武营只有这么大,那一百万多两银子是藏不住的!”
“要不是楚衡那个老家伙让兵部克扣玄武营的粮饷,我们何苦要冒这么大的险去劫掠林放的赃银。”
张合一拳打在壁柱上,愤然说道:“还有宁相,他为了帮林放脱罪,却把我们往坑里推……”
“够了,宁相乃是我们玄武营的恩人,岂能容你这匹夫在此置喙?!”
赵错直接打断了张合的话,怒斥道:“本将再告诫一遍,我们死了就死了,但绝不能拉宁相下水,这么说你可懂?”
“末将……知错了!”
张合心头一震,急忙躬身抱拳认错。
“赵将军,我们与其枯坐在帐中等死,还不如奋死反击,要不我们直接率领玄武营六万弟兄杀出去,然后取道陇西,直奔凉州而去!”
田封眸中迸出一道狠厉的杀意,一脸狂热道:“那片
地域山脉纵横,层峦叠嶂,山匪横行;以我们玄武营的实力,只需抢下一座山头,就能在那里称王称霸!”
赵错闻言,登时脸色剧变,他死死的瞪着田封,怒斥道:“田封,你他娘好大的狗胆,竟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赵将军,如今我们即将面临绝境,除了反出去,已经别无选择了,您又何必如此固执?”
田封不甘示弱,反驳道:“既然昏君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自己杀出一条活路,这样有错吗?更何况如今的云朝崩塌在即,天下大乱不远了,要是我们首举义旗,说不定还能创出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事业。”
“你放肆!”
赵错一拍帅案,眸中腾起了熊熊怒火。
“赵将军,现在玄武营的诸位兄弟都已是在命在旦夕,莫非你是想要六万将士都去白白送死不成?”
田封并未被吓住,依旧苦口相劝,神情间满是坚定。
他知道赵错不管是对云朝,还是对昏君秦牧,都没有多少忠心,否则也不会投到宁沧海门下。
之所以还在坚持,也是因为把宁沧海当成了救命稻草。
可是宁沧海真的会救玄武营将士吗?显然是不会。
毕竟玄
武营到了眼前这个局面,可以说是宁沧海一手造成的。
田封甚至怀疑,如果真到了需要玄武营将士牺牲的时候,宁沧海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赵错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尽管他表面上对田封的劝谏怒火升腾,可心里却在狂跳不止,早有意动!
但有血气,必有争心;成就一番王霸之业,他可谓是梦寐以求。
“一百多年前,云朝太祖皇帝也是草寇出身,刚刚起兵之时不过千余人,最后凭借一番血勇之气,他硬生生在天下大乱中创出了不世功业。”
见到赵错有所松动,田封继续劝谏道:“而赵将军出身名门,满腹韬略,又有玄武营六万精兵跟随,比云朝太祖何止强上十倍;为何甘愿在昏君的威逼之下等死呢?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这话让一旁的张合不由热血沸腾起来,随即也加入到劝谏当中。
“将军不要再犹豫了,田校尉说得没错啊,时间不等人,只要将军愿意举起义旗,末将愿为先锋,誓死为您开路!”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张合虽然性子比较急躁,但同样是个不安于现状的野心之人。
如今被田封点燃了心
中的野望,他哪里肯放过这种能造反的机会。
可赵错却是万分纠结,心中忐忑始终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