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胖一点生了病还有肉顶着,瘦子生了病没脂肪能透支,不就得透支命了吗?
就是为了自己,也得胖起来。
杨桂芹平日里听多了为孩子要保重身体,为丈夫也要保重身体,甚至是为父母也得保重身体,却只在这听到为了自己,心里多了几分百感交集。
“择日不如撞日,那我在你家灶吃两个蛋才走”杨桂芹借着插科打诨默默忍下想流泪的冲动。
徐春娇也装作没看见,只想着又是一个感性的,像她那几个儿媳妇看个电影都能哭个稀里哗啦的,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掉,嘴里却说:“那就吃个糖水蛋吧”
她站在门口,中气十足的朝儿子儿媳的方向喊,叫人送三个鸡蛋过来,又叫杨桂芹可四处看看,菜地里都是应季的蔬菜,要是想吃肉也不是不可以。
那三十瓶珍珠霜扣除了成本,给化工厂生产线额外的分红,三个人还能分五十块钱。
就这几十块钱,胡吃海喝两个月都没有问题。
徐春娇自有打算。
她空间里不仅有常规食材,也还有不少末世的营养胶囊,再分得细致一点甚至有减肥吃的,用来增胖的,嫌吃饭麻烦一天三顿吃一颗就当饭的。
杨桂芹要想短时间内长肉,这营养胶囊就能派上用场了。
煮糖水的时候,徐春娇从取了一颗营养胶囊。
来送鸡蛋的牛进仓本咧着个嘴笑着进院子,正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太太
眯着眼目露精光,微微佝偻着身子正朝着锅里倒不明粉末,甚至还谨慎的擦了擦灶台边缘不留一点点额外的痕迹。
人脑子乱成一团,却要强装镇定的走过去,他不敢问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想着一定要冷静。
徐春娇揉了揉眼睛。
荒屋灶房啥都好,就是白天有段时间阳光刺眼,眯着眼都看不清。
她要去取橱柜最上头的糖罐子。
牛进仓心里虽忐忑疑惑想法不断,却也赶紧收收心要帮忙,心里想说的是人老了,往后取啥东西喊家里人,出口就浓缩成了三个字,“老东西”
徐春娇错愕不已,“你骂我啥?”
话落已经开始脱鞋。
牛进仓且退且摇头,放下鸡蛋就要夺门而出却依旧被喊住。
能抡起铁锤,孩子都有两的男人像只鹌鹑缩着被老太太抽了一顿,末了还得帮忙穿鞋子。
徐春娇叫蠢蛋儿子把自行车推去大侄子家打气,回头叫杨桂芹骑回去,别吃了三个糖水蛋的能量还不够徒步一小时的。
牛进仓赶紧应了,推着自行车满腹心事的出了荒屋,脑子里一部分想的老太太交代的正经事,要去打气,另一部分寻思那白色粉末究竟是啥,老太太背着人放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徐水生家门口敞开着,人正在大汗淋漓的补车胎。
牛进仓还想着不能叫表哥看出异端来,想像往常一样打招呼,又想着提一嘴打气的事儿,一开口再一次嘴
瓢;“打胎啊”
徐水生也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是啊是啊,打了好一会了,真难打啊。’
回过神来的牛进仓是一刻都没法在外头待下去了!
人放了车立马回了家,一路喊着‘水仙,水仙啊!’
隔壁邻居都笑着喊话,多大的人了一回家还找媳妇呢。
黄水仙正在灶房里挖草木灰。
今儿生产队菜地发了些黄姜,洗干净加水加草木灰用大火煮上,回头清水去除碱味就能吃。
她掏草木灰掏得一身灰扑扑的,只问了句干啥啊就被拉进了屋子。
牛进仓特意插上门栓,还侧耳听了下外头有没有人。
黄水仙颇为意外的看了反常丈夫好一会,脸色微微发红着解扣子,一脸娇羞的骂,“死不正经,大白天的光想龌龊事。”
牛进仓一脸严肃:“我看见咱妈好像给镇长他媳妇投毒,怎么办?”
黄水仙一怔,又麻溜的把扣子系上,琢磨着没大仇没大怨的,不太可能吧,转念一想惊呼,“婆婆那是要嘎了对方吗?”
话落夫妻两均是吓了一跳,后怕不已。
黄水仙直嘀咕杀人犯拿把刀搁跟头前,她都可能以为对方是去磨刀,但婆婆哪怕一个眼刀子飞过来,都能叫人相信下一秒要噶人。
婆婆啥事都能做得出来,啥事搁对方身上能说得通,说不定是怀恨在心呢。
婆婆平日里干啥从来没人敢问,说不定有啥小辈们不知道的内情。
夫妻两在屋里头踱步
。
黄水仙忽然发了狠,紧咬着后牙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去把铁锹找来。”
见人摸不着头脑也不动弹,恨铁不成钢得直跺脚。
万一真是婆婆干的,这会说什么都晚了,带上锄头帮人埋尸去啊。
牛进仓像是第一次认识面前人似的瞪圆了眼睛。
那么大的人呢,两个人干起来慢,黄水仙开了门旋风一样的冲到隔壁去,“淑芬啊,红霞啊。”
妯娌三终是碰头了。
话从牛进仓嘴里再到黄水仙,等姚红霞和秦淑芬听时已是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