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罪是肯定的
平日里磕哪碰哪淤青了都得疼几天,更别说挨了一刀子。
三个难兄难弟每天提溜着宽大的衣服下摆溜雀,动作大了还有点疼呢,开门都不愿出去玩了。
暑期所有老师回去双抢,每一个宿舍里都没人,男老师们的宿舍就这么敞开着大门随便逛。
饭的事也不用牛翠兰操心。
她最近正教于磊做饭。
就是当着牛建国和牛建军的面儿,牛翠兰也照说不误,“你小姨还在上学,忙着呢,别想着人家伺候你吃喝,你过去以后煮饭给你小姨吃知不知道。”
于磊挥舞着锅铲说:“妈,你放心吧,小姨好,我要涌泉相报,喷涌着报答她。”
黄水仙提着西瓜来的时候听见就笑了,凑上去看孩子炒鸡蛋像模像样,中肯说点评,“两人饿不死了。”
人叨叨饭还没熟先吃西瓜吧。
今年拿瓜换粮食的来了,一斤不脱粒的稻谷三斤瓜。
牛翠兰‘呦’了声,“今年挺便宜。”
海岛也种西瓜,大概是七八分钱一斤,以往一般是一斤不脱粒的稻谷换两斤西瓜。
黄水仙拿刀切瓜,接着话透,叨叨今年粮食贵嘛,所以换得多一点。
“妈,我奶有西瓜吃吗?”牛建军问。
黄水仙把瓜一个个分下去,“有”
牛建国追问,“那大妞二妞,二婶小婶都有西瓜吃了吗?”
黄水仙笑着说:“小小年纪操那么大的心干啥,今年粮食收成多,咱家两个大西瓜,每个都是十多斤重,这一个就是冰水井里捞出来切开的,另一半在家里呢。”
人又补充了一句,“老太太说西瓜利尿,你们三不能多吃。”
话是这么说,但人把带来的西瓜横着切得挺宽,又都是在冰凉井水里头浸泡了一个早上了,捧着就已经凉飕飕了。
三孩子抱着啃。
牛建国嗷嗷叫着抗议,“妈,洗菜刀!”
铁锈葱花蒜瓣味的西瓜有木有!
黄水仙‘哎呀’一声说洗了洗了,菜刀用久了了就是这个味,警告儿子吃就吃,不吃就滚蛋,别耽误她唠嗑。
三个孩子寻思也是,毕竟鱼味的杨桃,菜刀味的木瓜,韭菜味的芒果都是吃过的,无所谓啦。
下午还有活呢,黄水仙抓紧跟姑子唠两句。
开游泳班也有点成效,至少下了水不是瞎扒拉,好些人才知道这年头游泳还分蛙泳自由泳呢。
城里头也有几个孩子去水库险些出了事,得亏有大人路过瞧着危险愣是给喊上来了。
没法子,不能禁止只能疏通。
这年头虽然靠着乒乓球成了一件大事,但游泳国民度可高着呢。
十来年前都是正儿八经的在报纸上宣传,争取三亿人民都学会游泳!
海岛游泳积极性只会更高不会低。
后来还是几个部门联合着日日夜夜的巡逻,这风头都差一点盖过了今年夏收杂交水稻的热度。
消息不是一下子窜出来的,隔三差五出那么一条新闻,写着某某哪个地方亩产量首次高达两千斤啥的。
这小镇子居然也上了一回报纸。
县城里头的报社来了人报道镇子从平整土地到引入杂交水稻再到头年丰收。
消息一处,黑市的粮价立马从一斤三毛多往下降。
报社上给出的总产量还不包括没平整土地但引入了杂交水稻的。
比如先锋生产队随着公家节奏走,跟着吃了一回肉啊!
以前拼死拼活,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水稻,亩产量五六百斤。
今年从收割那一天起,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粮食就是保障,人心里有了底连带的对其他事都积极了许多。
就买船的号召,知青们跑断腿都凑不齐,粮食还没晾晒完毕了就又多了十来户同意缴钱的。
都还没晒完粮呢,上了年纪的成日都在说今年最大的坎已经挨过去了。
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抢收抢种,谁家有点事儿都是大晌午的时候办,因为早晚干啥那都是定死了的。
也有闲的,比如不用上工的老太太。
黄水仙笑着说,老太太最近跟别人玩文娱片呢,队上有几个不挣工分专门搁家里带孙子孙女的老婶子刚好能组成牌局。
昨晚她跟着社员们回来拿西瓜,老太太就在玩呢。
人也打算走了,保不齐还能跟老太太玩一盘。
兄弟两忙放下啃到一半的瓜皮。
这年头西瓜品种说不上来,但是瓜皮特别厚。
问题不大照样吃。
也是因为吃得太专心没注意听大人说话,以为亲妈又要忙活去了,赶紧一路跟着出了屋子,声音软软的:“妈,你辛苦了!”
黄水仙没好意思说是急着回去打牌,忙说‘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脚底抹油跑了。
她到时晚了一步,老太太找好牌搭子了,加上三儿媳刚刚好。
都准备开始玩了,菜根和洋辣子想给大人递凉白开,一人抓一边没整稳当给泼了。
双胞胎搅着手说:“妈,不是故意的。”
秦淑芬心软了软,温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