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辅仁直接起身,转而对周圣武说道:“父皇怎么有空到我这东宫来了?”
“萧卿上谏说你整日花天酒地,不思进取,朕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周圣武看了躬身不起的萧逸轩一眼,接着对周辅仁:“别转移话题,继续说,你对‘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有疑问?”
“不是有疑问,而是这句话本身就是被误解了。”周辅仁冷笑道:“或者说,被人故意误解了!”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躬身的萧逸轩头也不抬的说。
但是从他的语气便可以听出来,他现在的脸色肯定是相当的难看。
“就是话面上的意思啊。”
周辅仁的性格,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只要不是性命攸关的问题,别管是什么人,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太子殿下今日若是不能说出个道理来,就别怪臣对殿下恶言相加了!”
萧逸轩猛然抬起头,眼神微微泛红,像个发疯的斗牛。
“那好。”周辅仁点点头:“既然你对君子远庖厨这句话这么深刻,前面的话,你一定也记得。”
“哼,怎么可能不清楚。”
萧逸轩冷哼道:“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
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一边吟诵,一边摇头晃脑,脸上还颇为自得。
可是他这幅作态,落在周辅仁的眼中,就让他想起了前世辫子朝那些摇尾乞怜、被打断了脊梁的腐儒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周辅仁继续问道。
“嗤!”
“都说太子殿下文压一国,没想到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真是笑掉大牙。”
萧逸轩不屑一笑,根本就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看他那清高的模样,周辅仁心里的火更大了。
“殿下。”旁边的萧清婉低声道。
看着她那哀求的模样,周辅仁心一软,便没好气的说道:“你起来吧。”
萧清婉急忙上去将萧逸轩扶起来,那毕竟是她父亲。
但是萧逸轩却一把甩开了萧清婉的手,连忙后退道:“君臣有别,太子妃岂能私触外臣,明日早朝,臣必定会上书弹劾!”
那冰冷的话语,顿时击溃了萧清婉的心。
眼看着萧清婉险些昏倒在地,周辅仁连忙扶助她,扭头看向萧逸轩,冷声道:“老东西,孤给你脸了是吧?”
“太子殿下还没有回答臣的疑惑呢。”
萧逸轩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
死死的咬着周辅仁不放:“难道太子殿下太极殿的表现,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这话是指的谁?
“萧逸轩,你放肆!”周圣武怒喝一声。
“臣只是据实陈述心中疑惑,陛下如此盛怒,难道是承认了自己为太子造势,欺瞒天下吗?”
这个萧逸轩伸着脖子,面红耳赤的争辩。
看着萧逸轩那模样,周圣武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家伙拉出去砍了!
旁边的晏溪和孔希学对视一眼,都是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既然你非要问个明白,那孤就给你说个明白。”
周辅仁伸手将让赵玉枝扶助萧清婉,自己则是走到了萧逸轩的身边。
“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很简单,君子对于飞禽走兽,见到它们活着,便不忍心见到它们死去;听到它们哀叫,便不忍心吃它们的肉,所以,君子总是远离厨房。”
“这有什么不对的?”萧逸轩的面露嘲讽。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周辅仁摇头,继续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君子不进入厨房,是因为不想看见杀生,而不是不进厨房的人便是君子!”
“而且,这句话是出自孟子之中,是孟子与大齐皇帝的奏对,本意是
为了劝解大齐皇帝施行仁政,这从侧面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萧逸轩如遭雷击。
“不可能,不可能的。”
萧逸轩喃喃自语着:“若是如此,大儒们为何不制止这种行为?”
他扭头看向周辅仁,就像是一个信仰破灭,输红了眼的赌徒。
“一定是你在胡说,对不对?!”
他好像为自己找到了借口。
然而周辅仁根本就不曾理会他,自顾自的说道:
“某些人天天自诩为圣人子弟,却任由完全被曲解的言论四处传播,而不加以制止,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真的不明白吗?”
“不,他们明白!”
“他们,只不过是不舍得这种错误言论,为他们带来的、高高在上的清贵身份罢了!”
随着周辅仁那不留情的话,血淋淋的撕开了他们的那一层遮羞布,萧逸轩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这怎么会……这不可能……”
他嘴里疯狂的喃喃自语着。
看着萧逸轩那近乎崩溃的模样,周圣武冷哼一声,道:“将他带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家门一步,也不能向外传递消息,更不准任何人探望,违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