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前,李恪第二次整编了云中道行军。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只有三千人,比不得动辄一两万,多则十万的大总管麾下,但左右虞侯军、前后左右四军,以及中军一应俱全。
此番打头阵充前锋的就是以府兵为基础组建的右虞侯军,毕竟就在边镇,久历战阵,充当前锋正合适。
右虞侯军行军时在大军最前,驻扎自然也在的行军最前方。
散发着松香的松树下,一个卫士迷迷糊糊趴在树上睡着了。
浓烈的松脂香气催人入眠,就连崔促也忍不住打了个小盹,说到底他也是个官二代,还是文官子弟,能跟着大军转战几百里,上阵杀敌,百里奔袭,已经算得上勇武了。
不过崔促还没梦到吴王登基,自己位列公卿就被卫文斌叫醒:“别睡了,大王让你先去左虞侯军传令整理行囊,准备去云州休整。”
听到此言,崔促瞬间不困了,大王果然下定主意放火烧山了,这才传令左虞侯军做好开拔准备,否则一旦火起,左虞侯军堵在撤退的路上,大军肯定会堵死在山里。
崔促钦佩的看向李恪的背影,大王用兵精妙!
似乎过了三四刻,李恪饱饱的填满肚子,手脚也恢复了温度,不用担心冻
坏截肢。
突然间,右虞侯军第二队传来嘈杂纷乱的叫喊声。
“糟了,起火了!”
“愣着干什么,赶快扑火……说的就是你,灭火啊!”
三千多个火堆,难说什么时候就着了火,将士累了一整天,坐在火堆边上打个盹也是有的。
那卫士睡着了脚还不老实,迷迷瞪瞪一踢,正在燃烧的火堆瞬间被踢散,燃着火焰的木块滚到树下松针处,熊熊烈火瞬间引燃了松针,并迅速扩展到树干。
火苗舔舐着枯枝,沿着浸满松油的树干,一路烧上树冠。
“快砍树!把树砍到!”
队正反应迅速,战士还在愣神之际,队正便抽出对付重甲的斧头,往双手吐了口唾沫,一声声喊着号子,倾尽全力砍向一人合抱的大树。
可是大火一起,哪能说灭就灭。
朔州的山林更是几百年没人砍伐,个个根深叶密,盘根交错,枯枝连成一片,一点火星就能烧起来。
大火一起,将士哪有不乱的,水火无情,就算有军纪约束,将士不敢逃跑,但是纷纷远离火源。
想救火的上不去,想退却的逃不开,一时之间山谷哄乱起来。
这下,山火彻底无法阻拦。
“大王,将士取暖的时候失火了!”
传令兵一脸焦急的
跑来传令,脸色全是汗珠。
“快扑火啊……”
李恪正在吃二次加热的羊肉,听到传令兵的奏报为之一怔,失火了就赶快扑火呀,荒郊野岭让孤打火警电话吗,就算打了也没人能来啊!
“回大王,火势太猛,已经有时十几颗大树烧着了,扑灭不得!”
那你不早说!
李恪大惊失色,抬手唤来两个亲卫,站在他们肩上,远远眺望着火的地方。
此时此刻,已经有十几颗树的树冠燃起了熊熊烈火,干枯的树枝配上易燃的松脂,火一烧起来,浇水也灭不掉。
“传令,火场百步之外诸队,立刻砍树,砍出十步的隔离带!”
畏惧烈火,是写进基因的记忆,李恪看着一道道橘黄的火光,心中发虚,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孤烧了这么一大批山场……会不会一撸到底、废为庶人,去岭南吃香蕉啊!
听说隔离带可以防火……死马当活马医吧!
要不再试试反向点火法?
李恪面露思索之色,凝神专注,传令兵不敢打扰,行了一礼飞奔离去。
兵贵神速。
一支军队里跑得最快的未必是骑兵,也有可能是传令兵。
“末将遵令!”
打发走传令兵,李恪感觉越来越热,却不知是六百步意外火场,
还是自己太过紧张。
李恪拿起遮雪的毡帽,朝着自己胡乱扇动,但没扇几下,风就吹拂到脸上,解了李恪的燥热。
“有风就是好啊……糟了,起风了!”
一听到风声,李恪顿时小脸苍白,二话不说站起身,两脚踢灭烤着羊肉的火堆,大声喊道:“传令三军,准备后撤!”
“左虞侯军先行,余者后队改前队,一如来时!”
好在这是山谷,大军展不开队伍,只能排狭长的队列,像个三明治,前锋右虞侯军打头,左虞侯军殿中,中间则是大军主力。
左虞侯军中,思摩忠翻身上马,一扬马鞭,率领三百骑飞驰远离山谷,直到抵达一处宽敞平地,才算结束。
“火越来越大了!”
中军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李恪登高而望,只见火焰的范围越来越广,好在风力没有改变,仍旧是向着李恪侧面而来,暂时威胁不到李恪。
“撤!加快速度……中军什么时候能轮到?”李恪一脸苍白的问道,他也怕风向突然改变,把自己一把火烧死。
卫文斌临危不乱,毕竟是亲临战阵,实实在在打过仗的人,沉声道:“还有半刻,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