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骤起,寒彻筋骨。
积雪三尺,车马难行。
可即便如此恶劣的道路,也阻拦不了诏书传递的步伐。
几乎是和征辟队伍前后脚,诏书抵达了灵州。
李恪看着诏书,一阵头痛。
这么快又要打仗了……怎么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总是放假不够。
“大王,天子下诏命诸将击胡,燕然道行军何日出兵?”赶路回来又瘦了一圈的催促,用无比期盼的语气问道。
此番回京,面对父母兄弟,催促的腰杆挺得倍直。
孙昭德也充满热切的问道,朝日立下功勋,早日返回京中。
虽说英雄不念妻儿,可孙昭德每每想起新婚燕尔的娇妻,总是泪落两行。
“大王,战机已至。”孙昭德说道。
“孤知道了。”李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对这场会议毫无兴趣。
最终,站前例会在李恪的沉默与其他人的热烈讨论中结束。
看着喜笑颜开,仿佛出兵就是大胜的众人,李恪叹了口气,命人请苏烈苏定方来。
得到李世民的授权,李恪几乎把自己印象中贞观后期到高宗前期的名臣名将,能找到的都找到了。
在这些人当中,最为激动的要数苏定方。
蹉跎岁月,让苏定
方无比渴望当年征战的日子。
“末将拜见吴王。”
苏定方大步流星迈入中军,抱拳行军礼。
“坐吧,孤有些事想要问问你。”李恪笑着说道。
“谢大王。”
寒冬腊月出兵,兵家大忌,李恪实在没办法,所以才想问问苏定方有什么好办法吗。
“须臾之间便要出兵,严寒三九,塞外冰封万里,战机何在?”李恪问道。
他实在看不出来战机在哪里,冬天打仗,向来是兵家大忌。
李世民就算犯了糊涂,满朝文武难道都跟着他一起犯糊涂吗?
“善攻者,攻于九天之上。”
苏定方引用了一句兵法的话,想要告诉李恪,虽然是冬天,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捣薛延陀腹心,定能一战而定乾坤。
这正是朝廷的打算。
“战机,便在此时,薛延陀大军难以回撤,若是王庭牙帐造袭,腹背受敌,败亡指日可待。”
“偷……偷水晶?”李恪脱口而出,实在是苏定方的描述太过生动,勾起李恪的回忆。
不过这话也只有李恪自己听得懂,苏定方挺听得糊涂,一筹莫展。
“大王,何为偷水晶?”
苏定方实在没法把堂堂吴王和区区窃贼联系到一起,而且盗窃的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水
晶而已。
“这个……”李恪难以解释之下,干脆不解释了。
他单独召见苏定方,正是拥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定方,孤已经上表天子,命汝为燕然道行军副大总管,军中事都托苏将军了。”
什么?
副大总管?
看着桌案上盖着大印的军令,苏定方错愕的站起身,惊讶不已。
李恪确实有此权力,这是在敕书中授予李恪的权力。
天子的敕书已然授予李恪自行辟署的权力,意味着双向授予的权力,既可以从诸司调任文武,也可以任命自己麾下的官员。
比如,苏定方。
“孤点兵之时尚短,不过一稚童,燕然道军中事务,一稿托付苏将军,军中若有不法之徒,当以军令诛杀之!”李恪杀气腾腾的说道。
此语并非谦虚,实在是因为李恪完全不会指挥如此之多的军队作战。
指挥三千人与指挥九千人,所相差的并非简简单单累三倍。
没有足够的军事素养与积累,想要指挥大部队远程行军作战,无异于痴人说梦。
几千人的组织协调,可不是学校里的课程会教授的;即便李恪接受过现代的教育,还有一点军事常识,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选择了认怂。
专业的事,就要交给
专业的人去做。
那么,自己麾下谁最为专业呢?
毋庸置疑,一定是苏定方。
前后灭三国,生擒其主的战绩暂且不论,雪夜奔袭擒阿史那咄苾的功勋,却是老老实实写在史书之中的,
苏定方看到这份命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目瞪了好一阵,没有眨眼,就连双拳也忍不住张握不定,激动的状态溢于言表。
明君呐!
苏定方心中一个声音高声呼喊,这才是自己的明君呐!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初次相见,便将自己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擢升为行军副大总管,执掌九千骁骑。
如此礼遇,如此信重。
比之吴王任用孙子如何,比之齐王任用孙膑如何,比之汉王拜韩信为大将又如何?
苏定方从来不怀疑的自己的才能,唯有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能够描述他如今的状态。
自从贞观四年一场大战之后,就一直在朝中担任中郎将,虽然算不得贬谪,甚至算不得闲置,毕竟一卫之中郎将,执掌一卫上下事务,尤其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