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恪的话,高阳明显愣了愣。
因为她觉得很奇怪,李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起她来了。
难道真如李恪自己所说,只是因为房遗爱在为他做事?
再者,李恪的话,也的确让她有所思。
于是她笑了笑,装作一副很是不在乎的样子,看着李恪道,“别把自己装得这么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六十大寿呢。”
“你不就是想劝我,好好对房遗爱吗?可我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好好对他?就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我就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凭什么?”
一贯有主见的高阳,还并未懂得李恪刚才那话的深意。
这是因为她还没有经历过失去,还不知人生疾苦。
对于喜欢和不喜欢抱着强烈的执念,而不知道妥协。
可她不懂得,人生在世,跟自己妥协或许也是一种极好的选择。
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李恪笑了。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嘛?”
高阳不服气的问到。
只见李恪摇了摇头,脸上笑意渐渐消散,而后化作一抹追忆,陷入他的眸子里。
就这样沉默了一阵,李恪才缓缓道,“你从小没有母亲,一直以来都是
父皇在照顾你。”
“房家上下都是忠君爱国之辈,房玄龄更是世间少有的聪明人,所以父皇觉得把你嫁给房遗爱,也算是对你的一种关爱。”
“如果你认为这样是害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父皇没道理害你,我们也没理由害你,你有自己的追求这很好,可是你也要分得清对错,搞清楚是非黑白。”
“人不能为了自己的追求就全然不顾其他不是?”
“你说我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可是知道吗,如果我不那么贪心的赚钱,这世间有多少人吃不饱饭,穿不上衣?他们在我的作坊里工作,每天赚的,比他们在外面赚的要多得多。”
“如果我不这么唯利是图,而专心致志当个正经王爷,那李承乾又会多忌惮我?多想我死?”
话到这里,李恪微微一顿,忽的冷笑了声。
高阳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只听他道,“生在这样的家庭,你有你的不满,我有我的苦衷。”
“我今天来劝你,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你回头来看时,发现自己最初的选择原本是个错误。”
“当然,你也可以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吹之即散,原本我也没打算让
你如何信服。”
“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不是沾亲带故,如果不是因为血脉相连,你的事,关我屁事。”
最后一句,李恪说得格外洒脱。
人有七情六欲,这无可避免。
可理智如李恪,这七情六欲在他眼中只不过是过眼烟云。
高阳信不信,他并不在乎。
他只是做了他答应房遗爱的事。
至于能不能达到房遗爱预料的效果,那对不起,他李恪无法保证。
爱情,本就是一件谁也无法保证的事。
高阳听着李恪的话,看着李恪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一直以为李恪与李泰,李治一样,都是冷眼旁观的路人,从不知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可当她听完李恪说的,却忽的发觉李恪说的竟如此有道理。
李恪为什么要来跟她说这些?
难道仅仅是因为房遗爱?
这显然不对。
李恪身为一个可以和太子并肩的亲王,会为了一个下属跑来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这不是开玩笑嘛?
于是她也沉默了好一阵,秀丽的脸庞上,原本那些轻描淡写的不经意尽皆化作了思虑,楚楚目光在烈阳下显得格外的幽冷,仿
佛带着说不尽的难言之隐在心间作痛。
两人就这样相互沉默着许久,当长安城内的钟声响起,高阳这才忽的自嘲的笑了笑。
“你说得对,生而为人,谁身上没有一副枷锁。”
她身上的枷锁,或许就是她生在帝王家,而且还是个公主。
李恪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安慰道,“活着本就不易,如果能够活着,为什么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呢?”
说完,李恪转身便准备离去。
这时,高阳忽的站了起来,“三哥”
李恪的脚步停住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高阳,“怎么了?”
“谢谢你。”
“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
高阳朝着他行了个万福礼,脸上满是感激。
李恪笑着摆手道,“只要你知道我们没想害你就成。”
“走了。”
转过头,夕阳西下。
望着李恪远去的背影,高阳站在原地停留了许久,最终脸上的苦涩渐渐化作一抹笑意,缓缓散开。
这世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忍受煎熬。
崔促在宫门等候,见得李恪出来,当即汇报道,“长安城内的胭脂水粉销量都很不错,主要都是倾
向大户人家,普通百姓实在很少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