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对于大唐皇室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可去年春猎,李世民还没中毒,李承乾也没放出来,所以整个春猎上就只有李恪与李治在暗中较量。
此事在李治心中始终是一个梗,因为李恪的实力已经壮大到他与李承乾都望尘莫及的地步,一旦再让李恪今年大放异彩,说不定这皇位就当真与他无关了。
于是,今年春猎说起来也如往常一样,但众人心中也清楚,今年春猎比起往年那可重要了不止百倍。
首先金州一事,南蛮已然表明了态度,说不定等不到春猎便会与大唐重燃边关战火。
而扶桑内乱虽被大唐平复,按道理扶桑应当万分感激才对,可是此事换个角度看看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扶桑内乱原本只是扶桑自己国家的事,但是被大唐这么一掺和,立刻变成了两国之间的事。
大唐大军的强势压境,以雷霆万钧之势平定了扶桑内乱,便如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扶桑国人脸上。
且不说舒明天皇会不会心怀怨恨,单就国内百姓的舆论与朝中一些自视甚高的大臣也足以将两国关系刺激到一个危险的境地。
再加上乙毗沙钵罗叶护与李泰在暗中挑
拨离间,即便当初李恪与舒明天皇已经谈好了条件,只怕也挡不住扶桑人骨子里对大唐的仇视。
如此一来,大唐周边仅剩的两个国家均与大唐或多或少的发生过一些摩擦,次次春猎若不能如以往那般强势,只怕春猎一过,大唐便会立刻陷入被两国围攻的境遇。
而谁人主持春猎,谁人来强势镇压这两国的不轨之心便变得至关重要。李治一直欠缺的便是军权,他所想的便是此次能在春猎之上以借镇压两国来树立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从而在李恪手中夺得一丝军权。
若当真如此,朝臣们自不会多说什么,而长孙无忌更不用多说。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一旦李治的计谋得逞,他还可以趁此机会与前来朝贺的外国使臣再度扯上一丝关系。
杜如晦将这些看得通透,自然不想让李治如愿以偿。
“春猎一事上你还是有优势的。”
“去年春猎?”
今年李世民病重,而朝廷在选择谁来主持春猎时一定会考虑去年春猎,而去年李恪将大唐军威演绎得淋漓尽致,李世民甚为高兴,故此在朝臣们心中肯定将李恪放在了首位,这也就是杜如晦所说的优势。
李恪在去年春猎之上的指挥调度堪称完美,不论朝中武将还是文臣都对李恪一片赞誉。
按道理,今年春猎,朝臣们首先想到的还是李恪。
可是以而今李恪的实力,他越是风头劲盛,朝臣们便越是忌惮。
毕竟现在李世民尚未醒来,一旦李恪风头劲盛,一时无两,成功夺位称帝,那他们这帮人是跟随李恪还是不跟随李恪?
要知道现在李承乾这个太子已经快被废了,而李世民对李恪的喜爱也是有目共睹的,李恪当皇帝,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可问题就在这里,李世民还没死,但又醒不来,这就让一众朝臣十分难办了。
“如此的话,那便要找个机会才行。”
“什么机会?”
杜如晦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恪。
李恪缓缓道:“李治既已经把事情挑了起来,那自然要如他的意了。”
李治自西境调查税银回来以后,立刻将李恪派出的韩世远送进了大狱,而在清理西境税银亏空之事时,他也是将许多与此事有关的官员都抓了起来。
杜如晦自然知道此事,闻言当即恍然:“你是说把此事闹大?”
“不闹大点李治如何能甘心?”
李恪看
了看这园中的雪花,脸上浮现一抹冷色。
两人商议一会,正要散去,长孙无忌却从门外走了进来。
两人相互见礼之后,长孙无忌笑着道:“殿下如此频繁与莱国公往来,当真没事吗?”
长孙无忌在朝中向来不涉党争,此来人尽皆知的事。
而杜如晦则是实打实的楚王党。
以前那还好,毕竟李恪没什么实力。
可现在的李恪岂是以前的李恪?
长孙无忌这么问,除了想知道杜如晦到底如何打算之外,还想看看李恪到底如何打算。
杜如晦闻言,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我向来行事只凭喜好,闲言碎语随风去,倘若有人胆敢牵扯楚王府”
说着,杜如晦看了看长孙无忌,又看了看李恪,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却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杜如晦已然说得很明白了,他的事绝不会牵扯到楚王府。
虽然他已经没有掌控朝政的能力,但长孙无忌知道,而今的杜如晦绝不会如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不然李恪何以与他结盟?
闻言,长孙无忌摆手笑道:“莱国公哪里话,楚王府深受陛下倚重,岂会害怕些许闲言,我也只是随
口一说罢了,国公切莫介意。”
说着,三人都笑了起来。
杜如晦和李恪都清楚长孙无忌的如此一问的用意,只是并没有明言,聪明人之间谈话,自当要简练。
三人再聊了一阵,杜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