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寂静无声的房间。
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大一小。
四目相对。
沉默半晌,李恪吧唧两下嘴,轻咳一声:“那个啥……你知不知道……不对,你家是洛阳卖木头的?”
“也不算是,我娘很早就过世了,我爹把我们赶出来了,嗯~也不算啦,哈哈哈哈哈,现在一家人不是挺好的。”
说起这种凄惨的过去,武瞾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李恪尴尬的抓抓后脑勺,喃喃道:“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额……我今天去皇宫了,我跟我母后聊了聊,她跟我说……”
“是不是说让你送我回去?我年纪还小,不适合待在你身边,整天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只会过早的接触到什么人世险恶……”
武瞾装模作样的学着老年人教训后辈时的那副神情。
闻听此言,李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不想回去,你觉得那种地方我能回去吗?我也知道姐姐在皇宫,我也不想去找她,没什么意义,当初姐姐去皇宫的时候,我哭哭啼啼的,她就跟我说服侍君主是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这是一件好事。
”
武瞾打了个哈欠,起身朝外走去:“我跟你说,我帮你挡了一把飞刀,算是救了你一命,你家大业大,我呆在你家白吃白喝一段时间怎么了?等到我找到好的去处,用不着你跟我说我就会走的。”
说罢,武瞾走了。
李恪平生头一次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气是因为这小妮子张嘴闭嘴就是救了自己一名,小妮子怎么不想着是自己把她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而且动不动就各种自以为是的推断,虽然有很多都是对的,但也不能事事都依靠推断来做吧。
好笑则是因为……这小妮子才十一二岁啊!成天老气横秋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莫名的好笑。
沉思良久,李恪最终还是放弃了送她走的想法。
现在这种情况啊,就算是把她送走,说不准她也会偷偷摸摸的跑回来。
转眼。
已是傍晚。
楚王府还是那副平和安详的氛围。
苇名美雪总是痴迷着武艺,动则就叫来王玄策亦或是李千里跟自己比划。
苇名美嘉则是专精女红,做事的时候耳边总是喜欢听人唱小曲儿,每次等到唱曲儿的伶人口干舌燥,她都会贴心的跑上一壶茶给她们润润嗓子。
顾怜茵没什么事情做,时不时的回翻翻兵书,遇上李义府、李重义,总会拉着他们聊聊兵法上的事情,她说 这些东西等她回到登州的时候都用得上。
至于楚娘,每日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处理楚王府事务的同时还要操心香水产业、钱币印刷及西行商贸商队的事情。
放眼楚王府上下,看起来的唯一一个闲人,也就只有李恪了。
他坐在石桌前,品了两口茶实在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起身朝门外走去。
尚未等他走出门,武瞾就跟着走了出来,追在他的身后,也不问去哪儿,就这么吊在他身后。
走了好一会儿,李恪回头问道:“你要去哪儿?”
“要你管!”
武瞾哼哧一声,傲娇的转过头。
“啊……算了。”
李恪扁扁嘴,刻意的加快了速度。
他本就没什么事情做,出来也不过是为了放松一下心情,此时武瞾故意跟在他身后,他便大步流星的走着。
武瞾个子小,迈出的步子也小。
李恪走一步,她就要跟上两步。
就这么坚持了一刻钟,李恪放慢了脚步,回过头来,武瞾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上挂满了汗珠。
瞧见她累成这样还在紧
紧地跟着自己,李恪没好气的推了下她的脑袋:“还跟着?”
“你,你,你别管。”
武瞾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李恪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见路边有个小小的茶摊,便走过去,大马金刀的坐下。
武瞾见状也跟着坐下,扯着嗓子喊道:“来玩茶!弄点儿好茶叶!”
“来啦!”
摊主见李恪穿着不凡,连忙从小摊位下方拿出好茶叶,放入炉中正准备添加佐料,李恪喊道:“不必放那些,煮一煮就好。”
不多时,茶水端上来。
武瞾望着黄灿灿的茶水,闻着是很香,浅尝一口。
“呸呸呸,怎么这么苦!”
“笨,苦才能生香。”
李恪抿了口茶,抬头看向过往的百姓。
战事平定这么久,百姓们穿着的衣衫都变好了很多,看来战争只会带来灾难。
人一安静下来,就容易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同样的,一安静下来,人的耳朵也会变得灵敏很多。
“皇上说要弄什么改稻为桑,今天你看了告示了吗?”
“瞧了的,没什么意思,咱们这边的百姓倒是不受什么影响,可怜了江南的百姓,你算是不知道,今天告示前脚贴出来,后脚就有不少的富商带
着钱财去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