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至。
李世民合上奏折,叹道:“江南有八处城池都在闹着山贼下山,如此下去可还了得?淮南节度使的兵马正在应对海盗,当地的……”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完,殿外传来小太监慌乱的声音:“太子……中山王殿下突发恶疾,听说,听说……”
“什么!?”
李世民闻声拍案而起,慌了神:“快,快传鸿胪寺寺卿张宝藏及御医,摆驾前往东宫。”
话虽如此说的,但李世民根本没等到轿子抬过来,而是慌慌张张的朝着东宫跑过去。
李世民说到底还是马上皇帝,身子骨那不是开玩笑的,此时情急之下往前快步走,身后的王德几人竟然还有些追不上。
情况紧急,李世民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侍卫少了多半,并且很多侍卫都显得心不在焉, 眼神各自盯着一处一动不动,与以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侍卫大不相同。
李世民前往东宫。
前去鸿胪寺传令的小太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噌。
小太监刚迈步进入黑暗的角落,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传出,小太监人头落地。
黑暗中,那名身影缓缓地迈步走出来,扫了眼周围的侍卫
,确认侍卫已经全部换人,这才退回阴暗的角落中,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此人便是杜荷。
先解决掉大明宫外的侍卫,接着由内而外,一步步的解决掉太极殿外的侍卫。
只是太极殿不同于大明宫。
太极殿虽说平时并不使用,但其象征着大唐的威严,有重兵看守,即便是平日里没有外人,也会有两千人守在殿外。
反观有李世民坐镇的大明宫,则是只有八百人。
东宫内。
李承乾躺在罗汉床上,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冷汗不住地从头顶往下流。
伺候在一旁的有一名身着朴素长衫的老者与一名年轻人。
老者望着惶恐不安的李承乾,眼露不屑:“准备的时候底气十足,真正施展起来的时候却是如此的胆小如鼠,荒谬,可笑。”
老者说完话,将头上的兜帽取下来。
正是当年在西域失踪已久的侯君集!
“老夫蛰伏如此之久,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殿下的将来,殿下如此做派,实在是让老夫心寒啊。”
说罢,他按住李承乾颤抖的手,冷声说道:“不做此事,你这一辈子都要被李恪这个庶子压着,一辈子,你没有出头之日,即便是李治,你也比不过,别忘了
,你是嫡长子,你若是坐不上那个位置,这世上就没有多少人能做了。”
“你忘了吗?你只是要修缮一个旧宫殿,就有十几名儒士弹劾您!你忘了吗?你不过是想要做一回自己,就会被李世民破口大骂,以至于你多年不敢去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每天都带着一个面具,每天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这一切,难道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当时你贵为太子,受这些苦也就受了,至少熬到后来你还能坐上皇位,从苦难中解脱,可事实呢?你什么都没有,莫名其妙的被罢免,这一切都怪谁?怪李恪吗?怪李治吗?怪李泰吗?”
“全都不怪,只怪你那个不睁眼的父皇,这一次,你让他好好地看看,你是完全有能力,有实力,可以做好君王的位置,对你而言,推翻他的统治,只是翻手之间。”
侯君集并未说那些花言巧语,或者是说那些为了天下大义的大道理,而是说出李承乾最痛的地方。
李承乾最恨的就是自己的一事无成。
下面的那些儒士说得好啊,自己什么都不做就是性情温良,自己每天随便说两句违心的话就叫做广纳贤言。
无论自己做什么,只要是顺从了李世民和那
些儒士的想法就全是对的。
可他们从来没有关注过自己到底愿不愿意这样做。
“你很他们,对吗?你要做给他们看,你只有展露出真正的自己才能做到君王的位置。”
侯君集缓缓地说着,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伸了个懒腰,笑道:“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你放心好了,我这次回京带来了五百名千挑万选出来的一流高手,你担心的李恪、李愔、杜如晦这些人,先要过得了我那五百名死士这一关,然后还要通过长乐门、承天门两处的一万兵马!”
“这些兵马可是我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弄进来的,两年的时间啊!我人在岭南,整天朝京城弄兵马来,你想想这其中的困难。”
说罢,年轻人自顾自的吧唧两下嘴。
若是李恪在场,定然会大吃一惊。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李恪发配到岭南的汉王李元昌。
两人珠帘炮弹似的劝说着李承乾。
李承乾面色依旧惨白,身上的抖动不断,可他没有拉着脸解释,也没有发怒,而是咬着牙忍着笑,颤声说道:“我,我是高兴地,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咚。
话音未落,门外出现李
世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