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
无尽腥风吹干了士卒的眼泪。
漫天血雨染红了将军的战袍。
战火炙烤着生者和死者的灵魂。
大唐唯二的天策上将李恪站在泉州以西七十里外,名为西城的城上,遥望乱云飞渡、阴霾漫卷的天空,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英姿挺拔、铠甲锃亮的年轻人,器宇轩昂,神情坚毅。
他便是李恪的新任贴身侍卫,萧风。
十日之前。
李恪随着大军刚到西城,路上便瞧见萧风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让人去送上一贯钱。
不承想。
萧风转头便丢给了比他更需要钱的一名老叟。
在面对李恪的询问时,他只是淡然回应:“我萧风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这老叟家有七岁孩童,若真死在这里,那就是一家人的性命。”
听到这话,李恪又给了他十贯。
这回,萧风留下了两贯。
李恪又一次询问的时候,萧风淡然说道:“我教过他编筐,教过他卖东西,若是拿到了钱他还不乐意做事,死不足惜。”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恪总觉得这小子说的有些道理,便将其留在身边。
没想到的是。
西城的第一战爆发的时候,这小子勇冠三军,
冲锋陷阵都是头一个,斩杀敌军一共七十二人。
听起来数量可能没有那些故事中的传奇,但这是李恪派人亲自数的。
这可是在战场上,不像是李恪那种面对一街的杀手,随便杀,反正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敌人。
战场之上,不光要提防着刀剑会不会伤到自己人,还要担心着对面的弓箭手会不会来一支冷箭。
在这样的情况下,萧风仅仅是受了十几处的皮外伤。
从这时候开始,李恪才真正的正视这小子,随时随地的将他带在身边。
萧风也争气,在这段时间里展露了什么叫做忠诚,也表明了自己最坚定的一面。
那就是……绝不会为了保护李恪而丢掉自己的性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尚且不能保护爹娘,不能为了保护你丧失性命,我只能保证,在我不会受到致命伤的情况下保护你。”
听到这话,李恪也才明白为什么萧风会沦落街头。
换做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啊,老早的就把他打一顿丢出去了。
回想起当时跟萧风见面的时候,李恪回头瞅了眼萧风:“你感觉什么时候才能剿灭对面的两千士兵。”
“三天。”
“为什么?”
“三天之后援兵就到
了。”
萧风坚定地说着。
“不会来的。”
李恪摇摇头:“本王的名声只是在百姓中比较好,那些真正手握兵马或是手握大权的人,只恨不得我死的快一点,我来帮韦师实的时候,泉州新任的刺吏就已经注定了不会来帮助我们的。”
“那为什么他还会给你兵马和粮饷?”
萧风微微皱眉。
李恪也懒的再解释,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腰牌。
天策上将!
有这腰牌,泉州刺吏就是有一百万个不情愿,也得老老实实的按照李恪的要求弄来李恪要的一切。
见萧风还有些不理解,李恪指了指前方剩余的两千兵马:“你瞅瞅,这些士兵那个不是新兵蛋子?要是真的按照我的要求送来的都是精兵,对面的两千兵马老早就被剿灭了。”
新任的泉州刺吏名为胡浩,是太子詹事府出来的人。
这么一说,就都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而对面前任的泉州刺吏名为邵华,也不知道发的哪门子风,手里攥着两万不到的兵马就造反了。
在别人眼中,他是手里有十几门山地炮,因此敢造反。
而在李恪的眼中,这无疑就是自取灭亡。
邵华有山地炮,难道还能比李世民
有的更多吗?
所以,李恪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温天捷的手谕找到了不良人,让不良人抓捕了琉求的首领,也就是鱼幼薇的父亲鱼无求。
这也造成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局面,那就是亲家头一次见面的地方在监牢。
面对李恪的询问,鱼无求的反应倒是超乎李恪的想象。
鱼无求表示的是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谋反的事情,之所以留在泉州是在准备嫁妆,随时准备去京城面见天可汗。
至此,李恪才知道邵华造反的原因可能有其他人在其中作祟。
两人正在闲聊的时候,新任提督定远大将军韦师实登上城楼。
“殿下。”
韦师实恭敬地行礼。
李恪摆了摆手:“你别来这一套,你才是大将军。”
“我知道了。”
韦师实认真地点头,还是拱手作揖说道:“殿下,对面的山地炮消息打探清楚了,就放在山洞中,但是有三百人看守,要派人夜袭吗?”
“打住!完全不需要,明天晚上应该是有暴雨,要是真的下雨了,你就亲自带五百人去一趟山里,安全抵达山洞之后记好了,把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