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瞧着皇上的神色,猜出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给甄嬛下药一事。
既然不是质问或施惩,陵容这心便放了下来,她坐在皇上身边,浅笑着为他奉汤。
“皇上有什么吩咐,嫔妾都会认真听从的。”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着你养胎辛苦,无论是皇后还是华贵妃那儿,都无需请安或拜见。
你呢,对外称病就是,有芳林和芳华在,也不会有人敢乱闯进来。”
这听起来像是禁足,但皇上的态度却又并非如此,陵容有些疑惑地看向皇上,“这是……”
“容儿,朕失去过太多孩子了。虽有心多疼你,但却忧心有人争风吃醋,一时想不开又害了你。”
皇上三言两语,便将他从前对陵容的忽视给遮掩了过去,一切都用保护陵容母子做挡箭牌,反倒叫外人瞧起来,皇上是当真用心。
可陵容心知肚明,皇上就是不在意的。
要不是他宠爱的沈眉庄出了事儿,皇上也想不到要给自己分几个宫人照顾,更别提把周太医也拨过来了。
“皇上何须担忧这些小事,芳林芳华都是曾经伺候过皇上的,如今都拨来嫔妾身边,嫔妾又如何不懂皇上的意思。
再加上一个医术极佳的周太医,这一胎啊,定能养的好好的。”
陵容顺着皇上的意思说些好话,倒也哄的皇上开心起来,她抚着皇上的眉头,轻轻揉开那些褶皱。
“所以皇上不要皱眉叹气,嫔妾都明白的。”
皇上握住陵容的手,仍是担忧地叹了一口气。“至于那日御花园的事儿——”
“都是些小事情,皇上怎得还忧心至此。您看嫔妾,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即便是有人错了心思,想必也是知道错误了,皇上就勿要深究了。”
喜欢对有孕的妃嫔出手的,除了皇后娘娘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唯一叫陵容惊讶的,是皇后对自己用的这些手段都很随性,想来是指使手下之人所为。
陵容倒是不怀疑恬贵人,毕竟若是她起了心思,直接叫何桉鸣下手最是安全快速,弄个落轿反而更显眼了。
至于夏冬春……陵容情感上觉得并不是她,但是理智又告诉她这宫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哪怕是帮了自己不少的夏冬春。
当然,最有可能的人,还是如今有孕不久的福常在。
一个没什么真心的宫女,她脑子里只有踩着所有人上位,根本没什么真心可言。
皇上并不知道陵容心中如何百转,听见陵容并不打算计较,便彻底散了郁色。
他终于有心情端起那碗药膳细细品尝,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未曾喝过的缘故,这一次倒好似尝出了不同的味道。
“这药膳……好像与过去不太一样。”
“因着入了冬季,臣妾便请何太医改良过,疏肝解郁,最适合日夜操劳政事的皇上了。
这药膳呈上来时,小厦子已经尝过了,皇上吃着可还好?”
隐形人一般的小厦子在一旁应了声是,皇上这才安心将余下的药膳用尽,末了不忘评上一句味道不错。
“皇上喜欢便好,这改过的方子嫔妾交给苏公公了,如今嫔妾身子日渐重了,很难去御前为皇上送汤了。”
陵容可不想为了维持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形象,拿自身和孩子的安全去赌。
反正有华贵妃和福常在打擂台,就不需要自己跑出去献殷勤了。
“也好,待生产之后,再为朕送汤便好了。”皇上并不勉强,毕竟只是一碗汤而已,哪有孩子来的重要。
陵容高兴地点了点头,如今皇上话也说完了,天色也有些晚了,她便想将皇上给推出去,自己睡个好觉。
“皇上,听闻福常在也有了孕,她身子可还好?”
“许是她身子弱,这几日一直在折腾着,皇后叫了章弥为福常在照顾身子,却也没见好转。”
听见是皇后叫章弥去照顾福常在的身子的,陵容不由得笑了笑,也许是因为不加掩饰,倒叫皇上有些奇怪。
他一瞬间变了脸色,也不知道是在忧心什么。
“嫔妾是觉得,福常在妹妹是想要皇上陪伴,若是有皇上多陪着些,想必身子能好的更快。”
陵容不遗余力地告诉皇上,福常在到底有多在意他,今夜最好能去延禧宫中住上一晚。
免得叫华贵妃和皇后,把目光又放在自己身上。
皇上却只当陵容是在吃醋,才说出这些别有含义的话来。
他反倒没什么离开的心思,决定直接在这承乾宫中歇上一晚。
这番行为倒叫陵容大失所望,她只能揉着笑的僵硬的脸,继续哄着这位难伺候的主子。
距离给甄嬛下药之事过了五日左右,照水才偶然遇到了去太医院找温太医的棠棣。
“可是生病了?还是被那——”
照水关切地拉着棠棣的手,她没有直接问甄常在那边的情况,反而询问着棠棣的身体,担忧她又被那二人欺负。
棠棣摇了摇头,她扬起个笑脸,已经不像前几日那般忧郁了,“甄常在嗓子很是不适,便叫我来请温太医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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