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虏将军高伟光赶至洛都尹府,向洛都尹许广昌讨要顾飞案的卷宗资料。洛都尹闻言摒退左右,几回欲言又止。
“说!”高伟光心中不耐烦。
许广昌语出惊人:“顾飞案其实有待商榷,只是当时世帝雷霆震怒,下官却查访无果。当时岑校尉身旁有个贴身司马顾飞甚为得力,下官深知将军与岑校尉向来不睦,因此——”
“因此,你就陷害了顾飞?”
“洛都连环杀人案,前后共有八人遇害。那日顾飞恰恰手持尖刀,站在第八位死者身旁。当时下官并无铁证,顾飞又一直不肯认罪。下官让人趁其受刑昏迷,偷偷按的手印。没想到,顾飞此人竟逃出了大牢。世帝命我一个月内结案,我苦思无计,只能定了顾飞杀人。”洛都尹说。
“顾飞逃出大牢,是谁所救?岑凡吗?”
“顾飞入大牢,岑校尉也甚为奇怪,一次都未曾探望过他。两人向来情深义厚,本不当如此。现在下官细细想来,顾飞曾有几位同僚来探监,或者已将岑校尉相救之意转达。属下愚钝,竟让其鱼目混珠。后来顾飞在几位黑衣人掩护下逃跑,世帝授意发了悬赏通缉令,但下官一直寻访无果,正想着寻不着他未必是件坏事,可谁知顾飞临淄被擒,下官手足无措,还望将军指点一二。”许广昌说到后来,与其说是指点,不如说是恳求。
洛都尹许广昌跪在征虏将军高伟光脚前:“下官是将军一手提拔,但处事不当,让将军脸上无光。如能逃过此劫,下官定伺候将军鞍前马后,刀山火海定不回头。”
征虏将军高伟光一把扶起洛都尹,顾左右而言他:“洛都尹长女许亭年方十七,清秀可人,今日怎不见她?”
许广昌马上接口:“小女尚未婚配,对征虏将军甚为仰慕,如将军不弃,即便为妾也甘之如饴。只是现在世帝命彻查顾飞案,此刻将小女嫁过去,怕是有爱碍将军声名。事情一过,下官蓬门净扫,门户大开,静候将军佳音。”
高伟光点点头,洛都尹许广昌便派人送东西去征虏将军府。高伟光摇摇头:“东西且留着给许亭做嫁妆吧,现在送去,对你我都不利。”
洛都尹许广昌伏地而拜:“将军大德,下官没齿难忘,今生跟随将军,实乃三生有幸。”
“我马上要回临淄复命。”高伟光将军又在洛都尹许广昌耳旁说了几句悄悄话。
洛都尹脸上顿添喜色。
此时,洛都的岑凡校尉心急如焚。顾飞曾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恨洛都尹许广昌无能,查不清事情真相。眼见顾司马沉冤莫白,岑凡出于无奈,让几位歃血勇士扮作黑衣人相救。顾飞为了不再连累他,逃出升天后暂时蛰伏临淄。
可事情偏偏那么不巧,宁安帝临淄此行竟然抓住了他。岑校尉苦思无计。若让他再劫临淄大牢,还是在宁安帝的眼皮子底下,被发现可是诛三族的大罪。安乐亭侯杜玉又不在身边,当然即使在身边,岑凡也不敢告诉他。上次劫狱之事,其好友安乐亭侯也并不知情。岑教尉不停踱步,心中甚为烦躁。
校尉府却来了位不速之客,此人正是临淄郡丞洛南。岑凡听说洛郡丞来访,忙将其迎入府门。
岑校尉府宽大敞亮却并不奢华,府中并无珍贵藏品,与时下盛行的显贵斗富之风格格不入。府中所用桌椅床料皆为乌木所制,并不是上等贵木名料,沉稳内敛。
岑凡今日未穿官服,一身褐色宽衣大袖,颇有些隐士名流的风范。
洛南斟酌着如何开口,岑凡却率先开口了:“洛郡丞可是为了顾飞案而来?顾飞案其实疑点甚多,还望郡丞能够彻查此事,还顾司马一个公道,岑某感激不尽。”
洛南放下茶盏:“岑校尉的意思,顾飞被冤枉的?校尉有何证据?”
岑凡亲自领着洛南去了书房,拿出自己在顾飞案中搜集的证据:“洛郡丞,这些都是我收集的证据。此图是当时顾飞被捕之情形,而这份是凶器与死者伤口形状图,这是当时洛都凶案目击者的供词。此凶案事发突然,但都无直接证据能确认顾飞杀人。顾司马生性耿直,跟随我十年有余。而我任洛都西门校尉已五年,执掌城门门禁,兵马、发文,缉捕等事宜,顾司马尽心尽力,不惧权贵,不畏险难,试问我信不过他,还能信谁?”
洛南望着文籍和图册:“我能否将这些文册带回?”
“当然可以,洛郡丞若有疑问之处,可随时传讯给我,岑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南点点头,又玩味的问了句:“岑校尉与顾司马兄弟情深,在求告无门的情况下,劫了狱?”
岑凡错愕:“郡丞说笑,劫狱?借给岑某几个胆子,岑某也不敢。”
洛南笑了,回头说道:“洛南此次前来,只为向校尉请教兵家谋略,除此之外并无涉及,此亦为世帝之意,岑校尉切记。”
“洛郡丞放心,岑凡心中明白,洛郡丞精通司马骧驹的兵法妙处,岑某自叹不如。洛郡丞可随时与我来讨论兵家谋略。”
洛南接过管家递过来的马缰绳,飞身上马,在马上拱手:“校尉,洛南先行一步。”
“请。”岑校尉回礼。
岑校尉与管家目送洛南离开,管家开口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