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芳阁老板突然来访,尚疆心中想到:“他来找我何事?”
老板刚来,就奉上了一对玉麒麟,殷勤开口:“小人闻听太后寿宴将至,特送上玉麒麟一对,还望大人笑纳。”
傅郡丞忙去看玉麒麟,看过后双眼放光,都说揽芳阁老板小气,看来对新任洛都尹十分舍得投金呢。
傅廉兴冲冲的跑至尚疆身旁:“大人,好东西,比我那管玉箫好,不如收了?”
尚疆瞟他一眼:“可我喜欢那玉箫。”
他回头对揽芳阁老板说:“如此重礼,我可收不起。常说无功不受禄,孙老板因何事而来?”
“大人言重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揽芳阁与陈锦园之事迁延甚久,还望大人早日结案。小人所求不多,只求陈锦源将那批货还给小人便行。”揽芳阁老板说话时眼珠不停转动,透着生意人的生意人的精明。
“此事尚在查实,孙老板且回去等消息,东西拿回去。”尚疆下了逐客令。
揽芳阁孙老板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心下悻悻,起身走了。
“以后闲杂人等,尤其是涉案人等,不要轻易放进来。”尚疆说完,又回头补了一句,“太后寿诞,我就中意你那只玉箫,你别想用其他人的东西来替代,我还不想惹个收受贿赂的名声。”
“大人,我送的东西难道不算收贿受贿?”傅郡丞脱口而出。
“我先借你的。对了,你这管玉箫哪里来的?”尚疆问道。
傅郡丞哑然,顾左右而言他:“大人,玉箫送您,您与我之间还谈何相借。”
“当真?”尚疆眯着眼睛笑。
“当真。”傅郡丞的脸上都快要哭出来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的活宝郡丞,果然是块挖坑埋自己的好料子。
京兆郡、雍州之地公文来过,京兆郡言洛都陈锦园委实从正色作坊进货,并无撒谎。雍州那边也告知揽芳阁也从添彩坊进过一批货,但由于闻听正色作坊比添彩坊进价便宜,便要求退货。由于添彩坊自己亦从正色作坊进货,价格自然拼不过正色作坊,因此定价较高。本来添彩坊不想退货,奈何揽芳阁的老板屡屡纠缠只得将货退了。添彩坊卖完从正色作坊拨的那批五色琉璃,也不再从正色作坊拨货,已开始潜心研究其它新品种。雍州令还附上了揽芳阁的进货和退货单。
尚疆、傅郡丞看完便人明白是陈锦园老板恰巧在正色作坊进了一批五色琉璃,进价便宜,故售价也不是很高。而揽芳阁刚将添彩坊五色琉璃退掉,准备去正色作坊进货,无奈正色作坊因生意火爆又在此时提价,竟与他昔日在添彩坊进价不相上下。一来一去,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果揽芳阁从正色作坊再次进货,运货到阁又有许多时日,他但见陈锦园老板生意红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个栽赃嫁祸。
揽芳阁老板又怕洛都尹追查真相,又以厚礼相赠,只等倒了陈锦园,树了自家声誉,钱慢慢再挣也不迟。
傅郡丞一拍桌子,吼道:“奸险小人,气死我也。”尚疆侧目看他,没想到他还有明辨是非之心。
“大人,我即刻领了官文去揽芳阁捉拿孙老板。”傅郡丞义愤填膺。
“我上次翻过卷宗,隐约记得揽芳阁是洛都赋税大户?”尚疆说道。
傅郡丞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大人,您这话我就不认同,揽芳阁是赋税大户不假,但凡事岂能以贫富贵贱论对错?”
尚疆按下傅郡丞:“国家赋税乃是要务,万万疏忽不得。揽芳阁老板有错不假,但太后寿诞在即,即便获罪也会被赦,损人不利民,不利己,又是何必?你且叫来陈锦园老板,我有话与他说。”
最后,尚疆调和了揽芳阁与陈锦园矛盾,揽芳阁赔偿陈锦园所购整批五色琉璃进货价格,并出声明向陈锦园致歉。
官府训斥揽芳阁诬告者,亦出告示为陈锦园澄清。因为陈锦园五色琉璃利润可观,赋税上涨与揽芳阁齐平,陈锦园老板也欣然接受。
回去时,陈锦园老板千恩万谢,揽芳阁老板不敢放肆,不入洛都大牢,已是幸事,又怎敢多言其他?
送走他们,傅郡丞进来道喜,见尚疆正在挥毫。郡丞凑过去一看,纸上写着:清风住天我不住,偷得浮生半日闲。大人,好诗句。
尚疆斜他一眼,禁不住笑道:“我写的,真的好吗?”
傅郡丞头点得像鼓点。
“送你了。”尚疆笑道,“写得这么好,值一管玉箫钱啦。”
傅郡丞的笑容瞬间凝固,心中暗想:大人,您这样挖坑,请问您的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五色琉璃之事圆满解决,洛都许多官员都打听到洛都尹大事化小之能力,暗暗关注。
连安乐亭侯,人称‘杜武库’的杜玉,也向杜世嘏打听:“听闻你与洛都尹尚疆乃是好友,今日听闻其破五色琉璃案,抬洛都赋税之事,行事沉稳,办事老练,竟能压住各方势力不生事。下次你与我引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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