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手上疼痛,心中更痛,古言九五之尊身体不能有残,母后竟让他自残身体,只为让宁安帝安心,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有几分重要?
他不想与她同车,如果同车,说些什么?这边宁安帝见太后咳嗽着欲与齐王一同离去,心下不快:一根小指换了此生一道保命符,这笔买卖何其划算?齐地纷纷攘攘,分明是齐王搞的鬼,他就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他昨晚刚刚扣下齐王,今日太后便连着登门两次,暗暗推敲,明明相问,生生带走。齐王忽然回洛都,他心中有何盘算?洛都有多少是他的人?那个洛南难道明里不听他号令,暗中却凭他调度?那么这洛都势力,再加上齐地势力,齐王是否有可能揭竿而起?
宁安帝连番部署,让人盯紧齐王府,又命左卫将军冯但领兵八万直奔齐地。无论如何,先平齐地之乱,且将洛南抓了再说。
太后淄车缓入坤暖宫,辎车平稳前行,这一路还是颠得她浑身酸痛。此行正阳宫,太后本着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想法,但宁安帝与齐王虽然表面和解,其实波平如镜的湖面下暗潮汹涌。
太后不是傻子,他这一趟正阳宫之行,虽然暂时稳住了局面,但宁安帝和齐王并不满意。前思后想,忧思多虑,精神不舒张,加上本身身体也不好,两日内世帝、齐王更是没过来看望,太后便病倒了。
冯但八万精兵直插齐地,齐地驻兵大为恐慌,毕竟他们目前能调动的兵力只有两万左右。八万精兵排山倒海而来,岂不如同一个大浪打来,他们马上便分崩离析,必死无疑?
齐地驻军军心不稳,承担监军之任的洛南心下十分忐忑。但齐王既然已去洛都,不论齐王被宁安帝抓捕,还是齐王和宁安帝说和,对洛南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因为皇帝未必会问罪齐王,但一定会问罪于他。
为何?一来他帮着齐王招兵买马,训练兵士,行幕府之事;二来宁安帝要维持兄友弟恭的表面情谊,却极有可能拿他杀鸡儆猴;三来当初暗器袭来,洛南并没有护着皇帝,心想皇帝对他没有几分好感。
思来想去,洛南将齐王全然抛诸脑后,表面上打着齐王旗号,暗地里传播着齐王已被宁安帝问罪,期待凭着兵士的勇力和义愤,杀出冯但八万精兵阵而去。等杀出兵阵,到时再看时局,是往洛都赶,还是往北海东莱郡后撤直奔大海,漂洋过海去丸都。
当然,赵决将军原先是反对立刻起兵攻城的。传说齐王已被问罪,但并无实证,即使齐王已被问罪,也应以救出齐王和齐王妃及其子女为第一要务。赵决说到:“齐王不在,军心涣散,也不宜仓促行事。依我看,应先暗兵挺进洛都,看看齐王近况如何,如齐王无恙则四方平安,如齐王有难,救出后方才起事,岂不是好?”
洛南怒道:“你的人马未到洛都已被世帝兵马伏击了,不仅见不到齐王,还白白损失兵马。”
赵决也不相让:“我领着左军去洛都,你带着中军在这里原地驻守,颜方立领着右军伺机而动,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你的方法行不通,你必须听我的。”洛南干脆怒吼。
赵决望着颜方立,颜方立说:“三路行动,我看也是可行的。”
洛南瞪着赵决,取出齐王密信和信物,声明自己的督军之权,赵决仍然不服。
洛南便掏出烟布剑将赵决砍死,只说他不服军令,让兵士拖出去。
颜方立看得目瞪口呆,一来洛南行动迅捷,武艺高强,他拦不住。二来洛南动手杀人他也不敢责备,毕竟他有督军之权。回到自己营帐,他带了百名左右心腹手下,离开大营,乔装往洛都而去。
如此一来,一死一走,洛南一人独大,左中右三军皆听其号令,他要往东,谁还敢往西?洛南见军中有几位颇有谋略又武艺高强的,提拔在自己身边重用,立下军令状,若令军心不稳敢言投降,杀无赦。对外宣称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为齐王报仇,让齐地百姓能安居乐业。他们的口号是:念齐王,为百姓,思苍生。
念齐王,为百姓,思苍生。此消息传到洛都,宁安帝冷笑,齐王震怒,太后忧思。
宁安帝时刻关注冯但大军动向,重视粮草辎重供给情况。他指望一举击溃乱军,以免夜长梦多,被代国钻了空子。
十日内冯但大军已达东平陵,隔着清清济水支脉,与东安郡和临淄遥遥相望。冯但命大军原地驻扎,休整后再画策。
而洛南军已得飞马探卫密报,得知冯但军驻兵东平陵。洛南心知冯但大军路途劳累,又揣度冯但领兵八万攻敌二万,必然轻敌。因此他着意点了身旁的李公福司马领三千精兵,晚上衔枚裹蹄直奔东平陵,突袭冯但大军,看能否寻机烧了粮草,暂缓目前危机。
李司马走后,洛南想想还不放心自己,暂将守卫临淄之事托付冯昌司马,自己领兵一千给李司马断后。李司马偷偷潜入冯但大军,寻到存放粮草之处,刚点燃就惊了驻军,他们纷纷围拢过来,李司马左冲右突闯不出道。
李司马正在着急,忽闻右边帐篷亦失火,正在众军犹疑之际,洛南领兵直接冲出一条道路,朝李司马高喊:“跟我走,快。”
两队人马迅速融合,洛南在前,手持“烟布剑”,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