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红娇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雇,雇你?”
细雨连连点头,“对呀,雇我,只要银钱到位,我保证解决你所有后顾之忧,一点烦恼也没有!”
若雇她的银钱足够多,她能连钱府一并给解决了。
方红娇一脸为难,“可,可我没钱。”
细雨一愣,“你都准备要私奔了,不知道带点钱?”
方红娇低下头,“家中钱财都在父母屋中,我,我手里没什么钱。”
细雨摸摸下巴:“好吧,看在方姐姐刚才那碗水的份上,我少收点,就收……就收一两银子吧。”
她可真是大方爽快之人,细雨快被自己感动死了。
她现在一张符最起码卖二两银子,结果帮忙救人才收一两,绝绝对对的良心价呀。
方红娇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没,没有。”
什么?一两银子都没有?身无分文,她私什么奔啊!
细雨两根手指在桌子上,敲啊敲啊敲。
一路西行,过村穿镇,太平了小半个月。
她自己都觉得,闲得有些无聊。
好容易碰到个感兴趣的事,结果……对方没钱。
但她行事,有她自己的原则。
说了花钱才能雇她,那就必须花钱,她绝不免费帮忙!
现在的问题是,方红娇没钱,这事要如何办呢?
方红娇低着头,一脸羞愧。
小公子主动开口要帮忙,虽说要银子,她也能理解。
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无亲无故,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来帮她?
她出钱,别人出力,才是最好的法子。
可她真的没钱。
约定私奔的那天晚上,徐家哥哥说回去便卖了徐家的田地和房屋,路上的花销他想办法。
她只要人到就好,无须操旁的心。
如今她的小包袱里,装着她从小到大攒下的私房钱,也不过才六百五十文而已。
包袱里两身旧了的换洗衣物,别的她什么都没拿。
她真没有一两银。
不知六百二十五文……行不行?她只留二十五文,付清馄饨钱就行。
她咬着唇,正想开口与小公子商量,忽听一声暴喝。
“小子,外头那只鹅,是你养的?”
细雨和方红娇都转头,就见一个满身狼狈的圆胖脸,一拐一拐进了棚子。
方红娇小声提醒:“他是钱府的一个管家,姓刘,叫什么我不知道。”
细雨一挑眉,“钱府有几个管家?”
“好像是三个,我也不太清楚。”
细雨点点头,先去看大白。
见大白和一众家丁还在你追我赶,玩得开心,她收回视线。
上下打量着刘管家,啧啧两声,“明知故问,你傻吗?”
刘管家气到浑身打颤,“你,小子,你可知老子是谁?”
嗯?又一个敢在她面前称老子的!
细雨兴奋起来。
“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你好大的胆子!”
语罢,站起。
身形快如闪电,闪到刘管家身前,一脚踹出——
一拐一拐进了棚子的刘管家,就如离弦之箭,倒飞了出去。
要不说刘管家能当上管家呢,运气就是比钱十三要好。
落地时,他正好砸在一名家丁身上,苦逼的家丁当了他的人肉垫背。
就这,刘管家也被踹得不轻,躺在家丁身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被砸得七荤八素的家丁,也想哎哟。
“刘,刘管家,你,你快……快起来,小的,小的喘不上气了……”
刘管家想骂娘,是他不想起吗?是他起不来了!
“来人,来人,快把我扶起来!”
离得近的两名家丁,瞅着空子过来拉人。
结果刚一分心,便被那只该死的鹅逮到了机会。
一名家丁捂着腚蹦了起来,“哎哟,该死的鹅!”
他手一松,刘管家刚被拉起一半的身子,扑通一声又砸了回去。
“呃……”底下的那名家丁,白眼一翻,彻底背过气去。
棚子里,细雨收回脚,若无其事地走回来。
“这钱府下人行事如此嚣张,为何钱府的老爷还能有大善人的称号?”
就因为修了一座桥?
善人桥?哼,不会是沽名钓誉之辈吧。
方红娇咬着唇,为难地摇摇头。
她真的不知。
搬到冕州城里,她平时也不出门,连街坊邻居认识的也没几个,她真不知道钱大善人的称号,从何而来。
细雨见状,也不为难她。
她眼珠一转,先看见了坐在对面脸白如纸,眼中既有愧疚、又有惧意的方李氏。
方李氏一触到她的眼神,便将头埋了下去。
细雨将视线挪开,就看到了中了定身术,呆站一旁的家丁。
她拿起一根筷子,朝家丁掷了过去。
轻飘飘的竹筷,掷到家丁左肩上,犹如竹箭,竟然入肉半寸深。
竹筷晃了晃,啪搭一声,掉在了地上。
鲜血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