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钱府。
瘦小家丁已经回到钱府,正寻了钱管家,回禀方家的情况。
钱管家捻着胡须,听瘦小家丁躬着腰,细细讲述他们如何寻到十七夫人,又如何请十七夫人的母亲出面,劝服了十七夫人跟随他们,一起回了方家。
“这意思,十七夫人是自己想通了?”
“是,是,”瘦小家丁道,“十七夫人母亲劝说一通后,十七夫人和她娘抱头痛哭,口中还说什么是她不孝之类的话……总之哭完后就站起身,跟我们回来了。”
“那刘管家呢,他怎么不回来?”钱管家问。
瘦小家丁点头哈腰,“刘管家说,钱府有钱管家坐镇,万事稳妥,他回不回的都不打紧。他决定留在方家,等花轿上门接亲时,跟着花轿一同回来。”
钱管家略一琢磨,点点头。
“也好,有刘管家带人坐镇方家,也不怕再出岔子。”
讲完正事,他看向瘦小家丁,皱了皱眉。
“你这身上,沾了许多黄尘,像是在地上打过滚一般,怎么回事?”
“嘿嘿嘿,钱管家就是眼尖,”瘦小家丁嘿嘿傻笑,“小的出城后不小心踩到个坑,绊了一跤,在黄土路上结结实实打了个滚,嘿嘿嘿……”
钱管家板着脸,训斥道:“傻笑什么?你们出去,代表的可是钱府的颜面!踩个坑都能绊一跤,还在地上打了个滚……做事毛毛糙糙,成何体统!”
“是是是,钱管家教训的是。”瘦小家丁哈腰点头。
“行了,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回去换身衣服。今晚是老爷的喜事,穿得脏兮兮的触了老爷霉头,我也救不了你!”
钱管家摆摆手,挥退了看着傻兮兮的家丁。
也不知道刘管家怎么挑的,挑了这么一个傻笑连连的回来送信。
摇摇头,钱管家背着手进去了。
要办喜事,他的事还多着呢。
家丁回到下人所住的院落,进了自己屋,换了一套干净衣服,然后若无其事往后柴房走。
若是徐家公子被抓回来,最有可能被关的地方,就是后院的柴房。
今天有喜事。
喜事见血为不吉,徐家公子应该不会受皮肉之苦,不过关在柴房,不给吃不给喝是免不了的。
他先去探探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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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掇方二,速度更快一点。
因为方二还没有开始蓄胡子。
少了拔胡子这道工序。
两位婆子熟练地绞面,梳发,插簪戴钗,分工合作,效率杠杠滴。
很快便到了绿豆捻耳扎耳洞的环节。
方二很快跟上了父兄的步伐:“唔唔唔唔,唔唔唔……”
细雨啧啧点评:“果然是亲父子,血脉相连。瞅瞅,连这喉咙里发出的哼哼声,都一模一样。”
“细雨,他们三个你都让婆子打扮起来,你究竟挑谁上花轿呀?”
小纸疑惑。
细雨故作高深地摸着下巴,“谁说三个?那不还有两个,还没轮到她们打扮呢。”
小纸:……
看不明白,细雨这家伙,她脑子里到底在琢磨什么?
方二很快被两个婆子拾掇妥当。
黑里透白的脸、红红的腮帮子,还有涂得红红的厚嘴唇……方家第三丑新鲜出炉。
细雨蹙着眉,看着排成一溜,打扮差不多的父子三人,不甚满意。
她朝两个婆子招招手。
“你们有没有用心打扮?怎么这三个,一个比一个丑?”
两个老婆子慌了神,赔着笑,你一言我一语为自己辩解。
“这个这个……方家父子毕竟是男人,男人嘛皮糙肉厚,还晒得黑,打扮出来本就不好看……”
“对对对,俗话说得好,一白才能遮三丑……他们沾上一个黑,就好看不了。”
“小祖宗明鉴,可不是我俩不用心伺候,我俩用心了,可他们底子在那摆着,我们也为难呀?”
“对对对,光遮去他们的黑,足足用了半罐子铅粉……可那三人脸上,还是像挂了一层霜的驴粪蛋,真真是外光里不光……”
“什么蛋?”细雨哈哈大笑起来。
“驴粪蛋!驴粪蛋挂霜,外光里不光!”爱说俗语的婆子忙重复一遍,“小祖宗爱听,我会的还多着呢……”
“行了行了,以后再说,你们接着去给她俩收拾收拾。”
细雨指指方大嫂和方二嫂。
女人们收拾起来,就快得多。
毕竟不用现扎耳朵眼,也不用挑哪个耳坠,两人耳朵上戴得都有。
头发嘛,也是现成梳好的发髻,连簪钗都不用插,头上都戴的有。
铅粉胭脂还有口脂,两人脸上也抹得有,无非是再涂一层。
很快,套好红衣服的两人,也收拾妥当。
细雨挥走大白,跳下了椅子。
围着五人走了一圈,她很满意。
好不好看另一说,总之,意思到了。
五个新嫁娘,挑哪个?
细雨想了想,指挥婆子把堂屋的圆桌搬出来。
很快,院子里摆上了一张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