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细雨醒了?
小纸激动地扑过去,抱住了细雨耳朵。
在她耳边大喊:“细雨,你醒了?”
“你刚才……吓死我和大白了!”
大白站在知州大人身上,脑袋嗖地一下,转了回来。
小纸胡说!
它可没有被吓到!
细雨晃晃脑袋,耳朵被小纸抱着,好痒。
她伸手把小纸揪下来。
“怕什么,我又不会有事!”
语气转为得意洋洋,“哎,说出来你都不会信,知道我刚才去哪了吗?”
“去哪了?”小纸呆呆地,“你不会……”
它伸手指天。
“哎哟,果然是跟我待得时间久了,小纸你都变机灵了!”
细雨托着小纸人,又哈哈哈笑起来。
“我告诉你,我刚才……”
嘴里叽叽呱呱说着话,细雨从地上跳起来。
“细雨,”小纸打断她,指着大白小声道,“大白,大白刚才把那个当官的……给打了。”
细雨止住话头,看看小纸,又瞅瞅大白。
“大白打他干什么?”
小纸呆呆地看着她,装傻。
它是不可能把自己供出去的。
不过,大白把知州给打了……虽然那个知州大人看起来脾气挺好,对细雨也很客气,可……
大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人家毕竟是个官,要脸面的。
细雨另一只手摸下巴。
大白闯了祸,怕别人找它算账……那让那人忘了不就得了!
“小事,看我的。”
细雨重新把小纸塞回衣襟里,到了知州大人跟前,拽着大白的脑袋,把它从知州大人身上拽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知州大人脑子还晕乎乎的。
就听到小道士清脆的声音在问他,“哎呀,知州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这小道士,明知故问!
知州大人心里不悦。
他虽晕惚,却没糊涂!
分明是这小道士养的鹅,无缘无故……脑中忽地一蒙,知州大人一阵恍惚,待他回过神,自然而然地接上了细雨的话:
“无妨无妨,是在下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
施了把手,帮着知州大人从地上爬起来,细雨得意地低头,朝小纸眨眨眼。
小纸:……
细雨的办法,就是给他施一个混淆记忆的法术?
也好。
看样子,这位知州大人已经忘了,他曾被大白拍过一翅膀。
“这位大人,钱府的事已经了结,这里没我事了。剩下的,你们官府看着办吧……”
钱有生的冤情,过了三十年,也没人会关心。
钱府死了钱大善人,钱大善人又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这偌大的钱府产业,啧啧啧,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反正便宜不到她头上。
占不到好处的事,细雨不愿多操心。
她交代一声,潇洒走人。
“哎,细雨道长,道长请留步……”知州大人连喊数声,也没把人喊住。
眼睁睁看着一人一鹅,一步一步消失在黑夜里。
知州大人不由得一声长叹。
这些道家奇人异士,本事大,脾气也怪得很。
走得倒是潇洒。
走之前,他倒是把笼罩在钱府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给驱散了呀!
背着手,知州大人仰头望天。
头顶依旧浓黑如墨,不见月,亦不见云。
小道士已经走了,看来,他们这些人想离开这里……只能等到天亮了。
围观人群也看到了细雨离去,也是窃窃私语不断。
忽地一阵风刮了过来,拂动了知州大人的衣袍 。
风?
知州大人心里一动。
细雨小道士召唤来这片漆墨如墨时,就先刮了一阵风,莫非……
点亮烛火的四盏灯笼,依次被风刮倒,熄灭。
四周蓦地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中。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听到动静,知州大人身为父母官,开口安抚众人。
“诸位城民,稍安勿躁!此风来得怪异,说不准可借风力驱散黑暗……”
随着知州大人话音落,一道月光透过黑幕,洒了下来。
众人顿感惊喜,纷纷抬头望天。
原本漆黑一片的黑幕上,出现了数道裂缝。
皎洁月光,就是从裂缝中透了进来。
”云,你们快看,那朵云被风刮跑了……”
“月亮,月亮露出来了!”
“风啊,你再刮大点,刮大点……”
半盏茶后,风势稍止。笼在钱府的那片黑,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连天上的云层,也被大风吹散了。
皎洁的月光,仿佛在地上洒了层霜。
站在钱府外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即一哄而散。
今晚钱府外头这一趟热闹,看得可真不亏!
又吓人又长见识,明天可有得跟人聊了。
钱府大门里,那几家冕州城富户,早就吓得哆哆嗦嗦,腿脚发软,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