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细雨挑挑眉。
“听说,每过一百年,龙王就会显灵,刮风下雨打雷,数日不散。”
妇人指着头顶,“喏,龙王显灵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云,一层一层聚过来,压得低低的,跟山头一样高……”
“等聚过来的是乌云时,就要开始打雷下雨了。”
细雨捏着下巴,望着远处快要与山头齐平的厚厚云层。
龙?不可能。
有妖还差不多。
妇人讲的那些,她越听越觉得,像妖物在渡劫。
细雨垂下眼。
这山,她是一定要进的。
有妖想渡劫……呵,也不知是那妖不走运,还是她走好运。
辞别了热心的妇人,细雨捡着布包,回去找大白和小纸。
关上柴门,妇人转身,路过柴堆时,却瞥见柴堆上有个亮闪闪的东西,晃了她的眼。
银……银锭子?
妇人吃了一惊,忙踮起脚尖,将柴堆上的银锭子取了下来。
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沉。
不用猜,妇人也知道这银锭子是谁留下来的。家中银钱多是铜板碎银,这么一锭完整的银元宝,绝不是家里有的。
是方才来家里买干粮的那孩子!
妇人急得叹气,这孩子……这孩子也太客气了。
她烙的十张饼,可不值这许多。
将银锭子塞进怀里,妇人打开门,追了出去。
按理说,那孩子走了没多久,她发现得及时,追上人是没问题的。
可妇人一直跑到村口,也没看到矮小瘦弱的身影。
莫非……她追错了方向?那孩子没出村,而是……去了村尾?
妇人又折回身,往村尾跑去。
直到跑到山脚,依旧没看到那矮小瘦弱的身影。
妇人喘着气,望着眼前苍翠的青山。
这孩子……去哪了?
早在妇人追出门时,细雨已经脚步匆匆,回到了小树林。
小树林里一切如故,无人打扰。
大青驴依旧悠闲地低头吃草,大白也觅食回来,站在驴背上,正和小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细雨也不知道,一纸一鹅,一个说话一个嘎,它俩有什么好聊的。
“我回来了。”
她扬声喊道。
听到声音,大白扭过脑袋,冲着细雨“嘎”了一声。
细雨走过来,把拎着的一包面饼放进木桶里,挥掌将大白赶了下去。
“起开,让我坐!”
大白被拍到地上,一咕噜爬起来,气得冲过来,边叫边朝细雨腿上啄。
“嘎嘎……嘎嘎嘎……嘎嘎……”
骂得太脏,细雨抓住了大白的喙:“大白,闭嘴!”
小纸已经从垫子底下爬了出来,爬到桶边,看细雨扔下去的布包。
“你买的什么?”
细雨抓着大白的喙,对小纸道,“粗面饼,你要吃吗?”
小纸被怼得说不出话。
明知它吃不了任何东西,还这样问……细雨有时候可真不招纸待见!
“大白,用翅膀拍她!”
小纸给大白加油助威。
得了小纸的助威,大白愈发神勇,翅膀拍得快如风,竟真的让它挣脱了细雨的控制。
小纸热烈鼓掌,啪啪啪啪啪。
“大白,你越来越厉害了哦。”
挣脱细雨控制,大白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它神气活现地仰着头,在林子里转来转去,边转边嘎。
细雨冷笑,伸手摸符。
“好一个小纸灵!好一个小鹅妖!竟联手欺负天才道士?胆子不小!”
“给老子等着!”
“不好,”小纸惊呼,“细雨要拿符,大白,你快飞,快飞!”
听到小纸提醒,大白当即拍打翅膀,飞了起来。
小纸又跳脚,“傻鹅,你倒是带上我一起飞呀!”
晚了。
小纸被细雨捉在手里,眯着眼,故作凶狠:“大胆小纸灵,尔可知错?”
“错了错了,细雨我错了!”
小纸见风使舵,认错非常快。
它指着天上飞的大白,“都是大白不对,它竟敢拿翅膀拍你……细雨,你用符烧它!”
飞在空中的大白:……
“嘎?”
小纸不是站它一国的,怎么这么快就背叛了?
“嘎嘎嘎嘎……”
大白边飞,边冲小纸拼命叫。
小纸缩着脑袋,巴着细雨手指不放。
“细雨,细雨你得护着我,大白万一啄我一口,我,我就破了!”
“破了正好,正好用雷击木,给你做个新身体!”细雨挑眉,“啊,对,我好像不太会做木偶人,没准我做的木偶,胳膊腿都不会动……”
她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小纸,你有可能是第一个浑身僵硬只有嘴巴能叭叭的瘫子灵哦。”
小纸:……
它不要!
当跛子就很惨了,它不可当瘫子!
逗够了小纸,细雨冲大白喊:“大白,下来吧,一直飞你不累吗?”
傻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