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在哪,我知道。”
鹿妖神情淡淡。
“在哪?”细雨睁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满脸无辜。
“在这——”
鹿妖横腿一跨,伸手将细雨背在身后的木棍拿了过去。
细雨手心一空。
她眨眨眼,“这,这明明是那只猴子……”她抬手直直举向已缩成一团的猴王。
“是它,它拿着这根木棍,来找我比划比划……哦,”细雨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根木棍就是鹿妖姐姐口中的药杵啊?”
“那只猴子真可恶!它竟然偷拿姐姐药杵,耽误姐姐正事!”
“幸好我帮姐姐夺回了药杵,没误了姐姐正事。”
“不过,东离山的猴子也太过顽劣,药杵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敢偷?”
“不可轻饶!”
细雨指着缩成一团的猴王,义愤填膺:
“鹿妖姐姐,你说吧,你想怎么收拾那只猴子,我帮你!”
鹿妖取回自己的药杵,静静看着细雨表演。
演得跟真的一样。
如果不是她早就到了洞口,亲眼看到她对着木杵爱不释手,一副想据为己有的样子,还真会信了她的鬼话。
蛟妖说得一点没错。
她哼笑,“帮我?”
细雨理直气壮。
“当然是帮你!”
“我与那猴子无冤无仇,那猴子偷得可是鹿妖姐姐你的药杵,耽误的可是你的事……”
鹿妖避尘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那不必了。”
“此许小事,我并不在意,药杵找回来便好。”
细雨话音一顿,立即又换上义正言辞的模样。
“那可不行!”
“若是这样做,那只能说,东离山没有规矩,纵容小恶!”
细雨一脸苦口婆心。
“鹿妖姐姐,不知你可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哎呀,不管你听没听过,我再给你讲一遍吧。”
“话说有那么一对母子,相依为命。”
“当娘的对当儿子的十分宠溺,不管儿子做什么,她都说好,半个不字都不舍得对儿子说。”
“某一日,这儿子偷拿了卖货郎货架上的一枚绣花针,交给了他娘。”
“他娘非但不批评他,还夸他。好嘛,你猜怎么着?”
鹿妖冷着脸,听小丫头卖力地给她讲“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故事。
见鹿妖没回应,细雨丝毫不以为意。
她啪地一击掌,自顾自往下讲,“这当儿子的被他娘鼓励,愈发大胆。从偷针开始,逐渐发展到小偷小摸。”
“邻家养得鸡,菜园里种的菜、晾在院子里的衣衫……没有他不偷的。”
“邻家上门理论,这当娘的就护着儿子,与邻家吵嘴。”
“这儿子在他娘的宠溺下,理所当然,长成了个无赖汉。”
“无赖到什么程度……鹿姐姐你猜猜?”
鹿妖避尘淡淡瞥她一眼,“无聊!”
细雨冲她作了个鬼脸,继续往下讲:“长大后的儿子依旧偷性不改,小偷小摸已满足不了他,他便去偷富户家的金银细软,贵重物品。”
“后来,被富户捉住后送到官府,判了秋后问斩……“
“哦?”鹿妖听到这里,打断了细雨的讲述,“只是偷了金银细软,就判秋后问斩?我还以为,只有杀了人,才会判重刑。”
细雨一愣。
鹿妖又道,“你们人类官府如此严苛?怪不得两三百年就要乱上一回。”
细雨眨眨眼。
话题为何会转到这里?快扯回去。
“鹿妖姐姐,你不要乱扯,我讲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鹿妖哼了一声,“偷了金银细软,送到官府判了斩刑……这不是你自己讲的?”
细雨:……
“那就当他偷得……比金银细软还要贵重!”
“对!他偷的是宝贝!非常宝贝的宝贝!”
鹿妖抱着药杵,挑了挑眉。
“哦,什么富户家会有宝贝?而且是非常宝贝的宝贝?”
“这富户家的宝贝怎么得来的?来路正不正?若是来路不正,这富户又有什么报应?若是来路正,敢问这富户是何来历,家中会有此宝贝?”
细雨眨眨眼,又眨眨眼。
她蓦地看向高台。
白猿长老偷看得正乐呵,见细雨瞅过来,忙收起脸上表情,双目紧闭。
细雨的目光定在白猿长老没来得及收平的嘴角上,然后,扭过了脑袋。
“鹿妖姐姐,我讲的这个故事,就是’小时偷针,大时偷金‘。教育孩子要从小事开始,切勿溺爱。”
鹿妖见她不再跟着自己话题走,微微眯起眼,淡淡哦了一声。
细雨没理她,继续说自己的。
“故事里的儿子,之所以长大后犯下大错,正是因为他娘在他小时候,没有尽到管教孩子的责任,一味溺爱,不分是非对错。”
“那只猴子,长在东离山。”
她指向缩在洞口的猴王。
“虽说它此时还未成妖,可东离山灵力充沛,这只猴子想成妖,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