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绿萝带着亲自绣的帕子来给云舒然请安。
云舒然淡淡看她一眼,继续理账。
“妾身知道对不住夫人,但身为婢女我总得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妾身特意前来给夫人赔罪,望夫人原谅。”绿萝跪在地上,将那方帕子奉上。
云舒然俯视着她,帕子针脚独特,颜色雅致,是花了心思的。
“你的傲气呢,什么还不如在我房中做丫鬟的时候。”云舒然嘲讽道。
傲气?绿萝受过一场罪才明白,傲气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如今大爷恨她,她只能祈求夫人的原谅,换得一点生机。
绿萝切切地说:“以前是我不懂事,以为自己勾搭上了大爷就可以不把夫人放在眼里。我错得离谱,以后唯夫人马首是瞻,求夫人可怜可怜我。”
云舒然眼神示意新提上来的丫头蒲月将帕子收起来。
“多谢夫人!”绿萝被搀扶着从地上起来。
云舒然头也不抬,问:“以后,可有打算。”
“夫人放心,我不会纠缠大爷的,况且大爷如今不待见我,您只当养了一只解闷的小猫小狗。”绿萝生怕云舒然会将她处理掉,毕竟这位主母的手段,她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云舒然叫人给她上了一杯茶,神色认真:“不,我要你不留余力去争宠。”
“哈?”绿萝实在是摸不透云舒然的心思,怎么会有女人让别的女人去争自己丈夫。
该不会是在给她下套吧。
绿萝刚要表忠心,云舒然便开口:“过几日大爷休沐,你去给大爷赔罪,就说是下人克扣了我给的东西。我不会给你绝子汤,怀个孩子吧。”
绿萝这下相信云舒然是说真的了,她居然还给别的女人出主意。
绿萝感恩戴德离开锦绣园。
槐序不解:“夫人,您这是为何呀?”
虽然夫人和大爷总是不对付,但是夫妻迟早是要和好的呀,夫人以后也要在傅府过下去,怎么给自己添堵呢?
云舒然眉眼弯弯:“她养病时的补药吃的可全是我都份例,怎么会有孩子?”
槐序恍然大悟,怪不得夫人要重用厨房的管事。
吃了药就不能生孩子,难道,有人给夫人下药!夫人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这傅家真是,可怕。
有机会她一定讲给云夫人听。
“夫人,老太太请你过去一趟。”蒲月撩开帘子走进来,“奴婢打听清楚了,是为了大少爷开蒙的事情。”
孩子离了母亲,那真真是烧心一般难受。
吴慕儿总觉得云舒然不安好心,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如何作贱她儿子。
她昨日偷偷去看儿子。
“睿哥儿,如今你搬到前院就好了,不用日日对着夫人,她就不能为难你了。”吴慕儿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傅子睿委屈,又不怎么委屈。这些日子他虽然是书童身份,但是傅柏策没有让他跟着,祖母派来的丫鬟婆子都哄着他,日子倒也不错。
开口道:“夫人没有为难我,往后也要天天见的,那个贱种说夫人要亲自给他开蒙。”
“这怎么行!”吴慕儿双手抓住孩子肩膀摇晃,“云舒然一个武将家里出来的,胸无点墨,怎么能教书?”
就算云舒然有本事,那也不能让她教啊。
老太太那边都说好了,等送去学堂就让睿哥儿亲自受德高望重的先生教导。那云舒然还能比有功名的先生厉害吗?
在云舒然眼皮子地下,她儿子哪能学到东西。
可不能误了睿哥儿的前程。
老太太传话过来,云舒然也不着急,先去青松苑带着傅柏策一起去,傅子睿很不情愿地跟在身后。
傅子睿讨厌这个夫人,每次他一来哄她开心的丫鬟们都像换了个人似的,把他冷落在一边。
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哼。
老太太很久没见自己亲曾孙了,她多想抱一抱睿哥儿啊。
自从傅子睿进来,她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一道比傅子睿瘦小的身影将老太太的视线挡住:“给曾祖母请安。”
“坐吧。”老太太满是慈爱的脸,严肃起来,看傅柏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舒然啊,听说你要亲自给柏哥儿开蒙,怎么不请先生或是送到书院去?”老太太看似询问的语气,实际上是在责怪。
云舒然只当没听出来:“孙媳问过柏哥儿,他如今八岁只略认得几个字。孙媳怕他这个年纪到学堂会跟不上教书先生,遭人取笑坏了名声。”
老太太转念一想,也是,在外面书院睿哥可不好以正经身份念书。
请教书先生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老太太佯装生气:“那也不用你来教,你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管些庶务便罢了,怎可插手哥儿的教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