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眼神,云舒然就知道吴慕儿不怀好意。
她不想跟吴慕儿扯无用的嘴皮子,没看她一眼看到正妻应该站的位置上。
被无视的吴慕儿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能发脾气。
人来人往的正门,她不能失去温柔可人的形象,只能一口银牙咬碎往肚子里吞。
傅文渊见云舒然来相送,唇角勾起,往云舒然的方向靠了靠。
这一幕被吴慕儿看得清清楚楚,云舒然不但要抢她的儿子,还要抢她的男人。
恬不知耻!
傅老太太拄着拐杖赶过来,拉过傅文渊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出门在外,万事小心。”
“祖母放心,孙儿办好差事就回来,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傅文渊抬脚出门。
“我送你到城门。”
云舒然不咸不淡开口,在傅文渊惊喜的目光下径直走到他前面。
这下吴慕儿可慌了神,她期期艾艾地看向傅文渊:“妾身也送送大爷。”
“你站住,府中事务繁多,慕姨娘还是留下吧。”傅老太太冷着脸喝住吴慕儿。
云舒然愿意送渊哥儿到城门,那是送给百姓看的,让他们都好好看看,云家始终舍不得傅家。
省得那些人狗眼看人低。
这要是带上一个吴慕儿不就驳了云舒然的面子了吗?
管家那么久还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你也好久没有给我这个老婆子讲讲府中收支了。”傅老太太半押着吴慕儿回到桂萱堂,我让她有一点机会打扰傅文渊和云舒然。
傅老太太屁股还没坐热,外头传来一阵响动。
“曾祖母,求曾祖母给孙儿主持公道。”
傅老太太听见哭声还以为是傅子睿,心尖都揪起来了,赶忙起身朝外走。
傅柏策哭着跑到傅老太太跟前跪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看清楚来的人是傅柏策后,傅老太太拉下脸,大清早的哭什么哭,家里头的福气都让她给哭没了,真是晦气。
她冷淡地问:“怎么了?”
“昨晚二弟弟叫人来将我给打了,呜呜呜。”
傅柏策扬起小脸,撸起袖子和裤腿,将伤势一一展示给傅老太太。
傅柏策在云舒然的精心养育下皮肤比刚进府的时候白了很多,青青紫紫堆在乳白的皮肤上很是吓人。
“还有,呜呜呜,弟弟拿刀削掉了我的头发。”
傅柏策小小的身子因抽泣而大幅度颤抖,看起来是个可怜的。
傅老太太,被傅柏策的伤势吓了一跳。
她看着都觉得痛,睿哥儿的武功已经能将人打成这个样子了?
吴慕儿在一旁看着暗道一声‘好’,睿儿打得真好,总算是给她出了一口恶气。
她嘲讽地笑了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柏哥儿,话可不能乱说,睿儿年纪比你还小,怎么能将你打成这样呢?”
“柏哥儿,你竟敢诬蔑你的手足兄弟,看来是我平日对你缺乏管教了。”老太太老眼昏暗,不善地盯着傅柏策。
在这个家,她就是道理,是非由她定。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的亲曾孙。
傅柏策哭着摇摇头:“我没有诬蔑弟弟,是他带着几个小厮将我打成这样的。”
傅老太太给苏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查看真相。
吴慕儿双手交叉在胸前,揪起一个刻薄的笑。
“睿儿的日子可没你悠闲,他早起晚归地跑校场,哪次回来不是倒头就睡,哪有空去欺负你。”
傅老太太跟着帮腔:“你姨娘说的有理。”
不消半刻钟,苏嬷嬷便回了,暗暗朝傅老太太点点头。
苏嬷嬷站在傅老太太身后动作很小地整理衣襟,一脸凶相看着傅柏策。
傅老太太眼珠子鬼精的转动着,冷声说:“你竟然说是睿儿带着几个小厮打的你,可有人证?”
“有,我认得那几个小厮。”
傅柏策挺直了腰杆,紧密晶莹的泪珠被甩到地下。
“将小厮都集中在院里头。”傅老太太大手一挥,转过身对着傅柏策,“曾祖母可是在为难主持公道,不存在一点偏心。”
她顿了顿,接着说:“要是你故意污蔑你弟弟,那就到按家规处置。”
最后几个字傅老太太咬得很重,眼中全是势在必得。
小厮们从四面八方跑进桂萱堂,一排排站好。
“去吧,想把你的人指出来。”傅老太太拍拍傅柏策的头,顺势将他往前一推。
傅柏策腿受了伤本就站不稳,被她这么一推直接摔倒在地,膝盖结痂处又被粗暴磨开,疼得小脸都皱在一起。
吴慕儿幸灾乐祸的笑着,就差没跳起来鼓掌了。
云舒然这个贱人我想抢她的丈夫跟儿子,那就好好招呼招呼她的养子吧。
反正也是块贱骨头。
不知是否是秋风过于猛烈,桂萱堂被一颗树被吹断了手腕大的树干。
傅柏策在嘲弄的目光中艰难爬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小厮们面前。
他看见了昨晚那个人,打人的小厮们对上他的目光半分怯场,反而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