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睿的面颊刹那间如火焚烧,羞耻的浪潮汹涌而至,几乎将他淹没。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失禁,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他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楚国公神色凛然,语调沉稳:“事情的经过我已查明,你的马匹受惊失控时,你不仅没有设法控制住它,反而在旁边破口大骂,可有说错?”
字字句句,如寒冰刺骨,让傅子睿无处遁形。
傅子睿低垂着头,满脸羞愤,勉强挤出一个点头的动作作为回应。
楚国公继续追问,语气中透露出不容逃避的坚决:“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傅子睿支吾半晌,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打算杀掉那匹小马,再写一封致歉陈词给小公爷,向他赔罪。”
楚国公夫人闻言,顿时蛾眉紧蹙,怒斥道:“你小小年纪倒是学会了避重就轻!仅仅靠一匹马和几句道歉的话,就想抵消我儿子所受的痛苦?没那么容易!”
云舒然神色恳切,语气中多是无奈:“国公夫人息怒,切莫伤了自己身子!睿儿他不是那个意思。”
楚国公夫人转头凄然地看向云舒然:“傅夫人啊,我当然明白你护子心切,但…但我儿他……”
说到这里,楚国公夫人不禁想起刚才儿子被吓得只能瞪大双眼默默流泪的模样,心中顿时一阵刺痛,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楚国公夫人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正好扔云舒然‘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开口劝解。
她轻轻地走到楚国公夫人身边,拍了拍她的背部,温声安慰道:“小公爷命理矜贵,定然不会有事,都怪我儿不知轻重。”
楚国公见妻子如此心头酸楚荡漾,看向傅子睿的眼神更加鄙夷。
“哼,既如此,”楚国公的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丝毫情感,“就依你所言,将那畜生杀了,你抱着那畜生尸体跪在我国公府门前念你的致歉词,每次一个时辰,念上一个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云舒然感激地朝楚国公福了福身:“深谢国公爷宽宏大量。”
傅子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在军营好歹是有头有脸的,这老匹夫居然要如此羞辱他!
他胸中怒火中烧,终是按捺不住,失声咆哮:“凭什么,明明是他们先打我,是那群破书生先砸中了小马!”
傅子睿的大喊让楚国公皱紧了眉头,他甩袖走出正厅。
脚迈出门槛前,撂下一句话:“你如此看不起读书人,不知悔改,那以后就不用走文官的路了。”
傅子睿骂出去之后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子。
听见楚国公只是不让自己走文官的路,他心底一阵庆幸。
幸好,这惩罚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幸好,今日跟他一起来国公府的人是嫡母。
云舒然还算拎得清,懂得替他说好话,总算她没有辜负曾祖母教导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先送二少爷回去。”
云舒然在国公府门前与傅子睿愤道,带着槐序缓慢走向应宝堂。
云舒然漫步热闹街市,脑海中都是关于临安王此举的思考,耳边的摊贩吆喝声似是隔了一堵墙,声音很模糊。
百里槿不但要借此机会撬动国公府与东宫的关系,更是要借她云家嫡女的身份加剧太子与四皇子的斗争。
若她与国公府交恶,那就意味着云家明面上跟太子有隔阂。
目前最可能跟太子争的就是四皇子,四皇子一定会借机拉拢云家。
只可惜楚国公没能如了他的意。
他利用起她来还真是趁手。
思绪缠绕,云舒然总觉得分析有漏洞。
按照父亲的说法,百里槿不会做出对云家不利的事情,那他此举是在背刺云家还是另有图谋?
总不能来这一趟是为了帮她体面地进一步击溃傅家的希望吧。
得找个时间回云家跟父兄商议这件事。
“起风了,夫人,要不奴婢回去给您拿件披风?”
今晨匆忙出门那会儿,蓝天白云,槐序只给云舒然配了一件薄薄的丝绵袄子。现下初冬的北风一吹,丝丝凉意钻入皮肤,是有些冷。
云舒然抬眼眺望,国公府跟应宝堂之间有一段距离,且得再走好几条街呢。
槐序今日穿得也单薄,云舒然不想让她来回奔走。
要是凉风入了肚子,身子可就得难受一阵了。
收回目光时,云舒然看见了一间成衣铺子:“我们进去现买点衣服吧,顺便挑选府里人的冬衣。”
成衣铺掌柜一见到云舒然立马满脸堆笑迎上来:“这位夫人,小店最近上了许多新款,您留了需要点什么?”
“将冬衣样布拿出来,再上几件斗篷。”云舒然语气随意。
不一会儿,一摞摞的布样整齐陈列在云舒然眼前。
掌柜热情的拿出好几件斗篷,做好了给云舒然介绍一番的准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云舒然就选好了。
“用银线绣了梅花的蓝色斗篷什么价格?”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开口就询问价格上乘的斗篷一定是个不差钱的主,这回说不定能做一笔大买卖。
他露出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