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京城最大的码头上人声鼎沸。
云御南裹紧了厚重的狐裘,眉头微皱。他的脸上涂抹了一层灰粉,胡子拉碴,眼角还画上了几道皱纹,活脱脱一个中年商贾的模样。
"老板,您说的那种精细的米,现在可不好找啊。"一个码头工人摇头叹息道。
云御南压低嗓音,故作沧桑:"这可如何是好?我家主子可是要用来宴请贵客的。"
工人挠了挠头:"要不您去别处看看?这边确实没有。"
云御南点头致谢,转身离开。
他已经问了十几个人,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心中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舒儿还在牢里受苦,他这心里就跟烈火烹油似的。
"少爷,要不我们先去喝口热茶暖暖身子?"随从小声提议道,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云御南点点头,两人步入附近一家简陋的茶馆。
热气腾腾的茶水下肚,心却难以平静,他呼出一口白气,看向窗外。
几个码头苦力闲聊着从窗外走过。
"看看你这眼圈乌黑的,昨晚赚了几个钱?"
"瞧这雪下的,幸好堂兄介绍我去做夜工"
“搬得是啥呀,怎么总是在夜里?”
“我哪知道,不过扛着倒是像米。”
“哎哎哎,今晚给我介绍介绍,让我也多赚个子儿。”
“好事哪能天天有啊,我还得等我堂兄通知呢。”
云御南侧而听了许久,眼前一亮,心中有了计较。
他一口饮尽茶水,拉起还在慢悠悠喝茶的随从就往外走。
"少爷,这是要去哪?"随从险些烫到了嘴,赶紧把茶喝完,往桌子上放两个铜板,步子混乱地跟出去。
云御南神秘一笑:"换张脸。"
片刻之后,两人已是判若两人。
云御南心中感激百里槿的易容术,这换脸的技法当真是神乎其技。
他们穿着破烂的衣衫,蓬头垢面地来到码头。
云御南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向码头头佬乞讨:"老爷行行好,给口饭吃吧。"
头佬不耐烦地挥手:"滚滚滚,这里不是乞丐该来的地方!"
“我不是乞丐,我能干活。”云御南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扛起两袋大米健步如飞。
随从赶紧跟随自家少爷的行动。
头佬眼睛都瞪大了,这人壮实啊,一个顶俩,他喊道:"好小子,爷就赏你们一口饭吃。"
云御南回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谢谢大爷!"
牢头的脚步声在昏暗的走廊中回荡,声音越来越近,惊醒了正在小憩的云舒然。
她睁开眼,看到牢头站在铁栅栏外,神色复杂。
"云大小姐,"牢头压低声音说,"知府大人要问话。您您小心些。"
云舒然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她从温暖的被子中艰难抽身,声音很轻柔:"多谢提醒。"她拍了拍衣袖上的稻草碎,跟着牢头走出牢房。
沈卿尘一颗心立马被提了起来,他的手不安地攀上牢门。
云舒然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我不会有事。”
行走在阴暗潮湿的走廊里,云舒然的脚步声轻盈细碎。
刑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云舒然微微蹙眉,目光扫过室内。各种可怕的刑具整齐排列,墙上挂着的铁钩上还滴着鲜血。角落里,一个烧红的烙铁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响起,云舒然心头一颤。
空气中弥漫着肉烤焦的气息,令人作呕。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适应这恶劣的环境。
薛知府跨腿坐在模板凳上,整张脸都沉在阴影里。他阴恻恻地笑道:"云大小姐,请坐。"
云舒然扫了一眼周围,毫不畏惧走向老虎凳。
她优雅地坐下,仿佛那是一张舒适的太师椅。她抬头直视薛知府:"大人有何指教?"
薛知府被她的镇定所震惊,他咳嗽一声,:"云舒然,你可知罪?"
云舒然展颜笑笑,眼角的红痣仿佛在跳动:"薛大人,沈卿尘一案未定,我的罪名是否成立还是两说,你现在要我知什么罪?"
薛知府脸色一沉:"你还敢嘴硬?证据确凿,你和沈卿尘合谋毒害灾民,罪无可恕!"
云舒然轻笑一声,声音清脆如玉:"大人,若真有确凿证据,又何必将我带到这里?"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可怕的刑具上,"难道大人是想用这些东西来逼我认罪?"
薛知府猛地站起,怒喝道:"放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云舒然目光扫过桌面上早已准备好的供词,她直视薛知府的眼睛,声音平静:"薛大人,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我云舒然也只是进入了封禁的地方罢了。至于你说的毒害灾民,你有证据吗?"
话语很短,尾音却被刻意拉长。
云舒然挑了挑眉,十足的有恃无恐。
薛知府没想到一个闺阁小姐入了刑室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还敢跟他顶嘴。
他咬牙切齿地说:"好,很好。既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