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和四皇子都快把眼珠子贴在云舒然身上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生死会落在云舒然手里。
云舒然感受到他们灼热的视线,面不改色。
她微微欠身,恭敬地问道:"陛下,臣女可否先问几个问题?"
文德帝微微颔首:"准。"
得到允许,云舒然暗她直起身子,目光如炬地扫过长公主和四皇子,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长公主和四皇子殿下,为何要在赈灾粥中下毒?"
既然文德帝已经知晓内情,她也不必再装作懵懂。
云舒然的问题如平江上忽然掀起的波澜,将长公主和四皇子刷了个遍。
四皇子猛地抬头,他没料到云舒然会如此直白地质问。
他做这一切自然是为了政绩。
天下若再无灾难,何来他表现的机会?
那些个陈年旧案调查起来费时费力,不如制造一场混乱再出手解决,既能显示他的能力,又能收买人心。
可这番话绝不能说出口。
深吸一口气,四皇子缓缓跪倒在文德帝面前。
他的额头几乎贴到地面,声音中带着哽咽:"父皇明鉴,儿臣实在是被逼无奈。儿臣想要收拢官员,却无银两可用。这才想着想着用毒药换取银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在忏悔,"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忧,没想到手下人如此不谨慎,竟让百姓遭此苦难。"
他抬起头,眼中含泪,神情悲壮:"儿臣罪该万死,愿受父皇责罚。"
文德帝并未理会四皇子的哭诉,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长公主。
他的眼神锐利通离弦之箭,将长公主的内心剖析殆尽。
长公主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浑身上下如坠冰窟。
四皇子的话语明显是在为自己开脱,特意强调自己并非蓄意谋害灾民。
这番说辞虽然拙劣,但至少给了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
可清影抢夺灾民救命解药、关押沈卿尘的行为都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千万双眼睛都看在眼里。
她强迫自己清醒理智却抓不住任何发力的点。
她掉进了无法自证的河里。
长公主感到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自己。
河水浸泡她的全身,打断她的鼻息,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冷汗顺着她的背脊流下,浸湿了华贵的衣裳。
云舒然的声音平静如水,实则逼迫:"长公主不说是有什么顾虑?"
宋清影听闻此言,顿时怒火中烧。
她最看不惯云舒然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就好像把一切尽在掌握,把别人当猴子耍。
她站起身来,指着云舒然厉声呵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质问我母亲?闭上你的臭嘴,不准打扰我母亲说话!"
文德帝眉头一皱他右手轻轻一挥,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
"来人,把宋清影的嘴塞上。"
太监们闻令而动,迅速将宋清影制住。
清影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太监们塞住她的嘴巴。
她消瘦的脸庞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盯着云舒然。
如果眼神中蕴藏的毒能化为实质,云舒然早已化作一滩血水。
云舒然却面不改色,大大方方地与清影对视。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惹得宋清影更是炸毛。
恍然间,长公她终于明白。
无论如何,自己的女儿是保不住了。
长公主心口痛的不能呼吸,:"父皇女儿有罪。是我没有拦住清影。
“她年纪小有些任性,所以所以才出此下策。”
“女儿知道后想要阻止,可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都是女儿教导无方,望父皇念在血亲份上”
她说出话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本能地遵从着家族荣辱的条例,吐出家族希望听到的话。
可是让她亲口替女儿求死,她的嘴就像被世界上最黏的东西给粘住,嗓子也被毒哑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真的好无情。
“留清影一个全尸”
宋清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是最爱他的母亲啊。
她疯狂地摇着头,想要辩解,却因嘴巴被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清影挣扎着想要冲到长公主面前,却被太监们死死按住。
云舒然挑眉。
舍车保帅是真理,母女之间也好使。
文德帝抿着唇,目光如炬地盯着长公主。
殿内寂静,只有长公主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她魂不守舍地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良久,文德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云舒然,你可有决断?"
云舒然坦然行礼。
文德帝将她召至这防卫森严的偏殿,还要让她来决断。
这就是要偏袒,但这样的话不能从皇帝的口中说出来。
那就她来说。
按国法处置显然不是帝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