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然快步走向船舱,寻找船家。
寒风呼啸,船身微微摇晃,她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船家!”云舒然压低声音喊道,“这一片恐怕有土匪,我们能否掉头?”
船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是个有经验的老船家,经历过风浪无数,土匪他也见过,是真不好对付啊。
“小姐,如今吹的是东南风,大船掉头实在困难。若真有土匪,这般动作反倒会引起注意,恐怕更加被动。”
云舒然眉头紧锁,手心出了汗:“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依小的看,不如加快船速,尽快通过这段水域。船上的船夫都有些功夫在身,加上小姐带的侍卫,应当无虞。”
船家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没有底气。
雪灾天,那帮土匪估计也有一阵子没开荤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只大肥羊,他们恐怕会咬死不放啊!
真是造了孽了,他就不该贪这钱财。
云舒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慌乱:“船上可有小船?”
若大船被侵占,还可乘小船逃命。
“有五条小船。”船家回答,“船上的船夫侍卫大多会水,女眷和不会水的人不多,应当够用。”
这回他的语气很坚定,不似安慰。
云舒然稍感安心,仍不敢掉以轻心。
她吩咐道:“你速去扬帆,让船夫下到底仓摇桨。我去安排女眷藏身。”
船家应声而去。
女眷跟随云舒然来到船上的一处隐蔽仓库。
云舒然小心翼翼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迅速将众人领入,又轻轻关上门。
仓库内昏暗闷人,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在角落摇曳,投下摇晃的阴影。
云舒然借着微光环顾四周,看到槐序蜷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身体不住地颤抖。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
自从知道自己怀上了之后,她就感觉心慌。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知道自己不该慌成这样给小姐添堵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她咬着唇,滚烫的泪落下来。
“槐序,别怕。”云舒然快步走到槐序身边,蹲下身轻声安慰道。
她伸出手,握住槐序冰凉颤抖的双手,“我们在这里很安全,只要不出声,土匪就发现不了我们。
槐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微弱的呜咽声。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王婶连忙上前劝道:“槐序姑娘啊,你现在可金贵着呢。胎儿刚刚怀上,可不能太过激动。深呼吸,放松些。”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打槐序的后背。
槐序勉强点点头,努力平复呼吸,但眼中的恐惧依旧难以掩饰。
她紧紧抓住云舒然的手,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岚英握紧拳头,低声道:“小姐,若真遇上土匪,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云舒然闻言,轻轻摇头:“岚英,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我们的安全才是首要。”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眼中也难掩不安。
两个侍卫站在门口,面色凝重。
透过仓库的缝隙,云舒然紧张地盯着外面的黑暗。
夜幕低垂,寒风带雪,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地落下,覆盖了整个船甲板。
她的心跳急促,耳朵里充斥着自己呼吸的声音。
大船在冰冷的河水中缓缓前行,外面一片静谧,只有风声和水流的轻拍声。
云舒然的手心已经出汗,紧紧握住槐序冰凉的手。
“小姐,外面好像没有动静。”岚英低声说道,有点庆幸。
云舒然微微点头,眼神依旧没有离开那条缝隙。
船体猛地一晃,众人身体不由自主地随之晃动。
“啊!”
云舒然心头一紧,迅速回过神来,低声说道:“大家不要出声,继续保持安静。”
“外面没人,可能是船撞到冰了。”靠门侍卫转头安抚众人。
侍卫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整个船舱都为之一震。
“啊!”小丫鬟们尖叫起来。
木屑纷飞中,一把锋利的斧头破门而入,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斧刃深深嵌入木门,发出“吱呀”刺耳的声响。
随即斧头被拔出,又是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裂。
裂缝中透进的光线照亮了船舱内惊恐的面孔。
斧头再次劈下,木门彻底破碎。灰尘弥漫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持染血的斧头,眼神凶狠地扫视着船舱内部。 。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女眷们尖叫着四散而逃。
槐序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王婶慌忙将她扶起,颤声道:“槐序姑娘,别怕!”
两名侍卫瞬间拔刀而起,与冲进来的土匪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
“女人都在这里,杀光她们!”一名土匪冲着外面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