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寒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刮得她脸颊生疼。
她缓缓说道:“这件事确实有我的责任。我此行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会安置好你们母女。虽然不敢说往后的日子一定幸福美满,但至少不会再忍冻挨饿。”
妇人看看云舒然,又看看怀中瘦得不成样子的女儿,眼中的怨毒总算减淡了一下。
她紧紧抱着女儿,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丈夫死后来积压的委屈和痛苦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云舒然蹲下身,轻轻拍着妇人的背,柔声安慰道:“哭出来就好。”
良久,妇人的哭声渐渐平息。
她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望着云舒然,哽咽道:“大小姐,你真的能帮我们吗?”
云舒然郑重地点头:“我用我的命向你保证,若事情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我随你处置。”
妇人没想到云舒然会说出这样重的话,被她的赤城之心震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放下戒心,缓缓松开了紧抱着女儿的手。
她抽噎着擦干眼泪,抬头看向云舒然,眼中的戒备已然消散。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小姐,是我误会了。这段时间太苦了,我…我恨上了所有人。”
云舒然轻轻握住妇人粗糙的手,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心中一阵酸楚。
她柔声道:“我理解。您受苦了。”
妇人低下头,泪水滴落在破旧的衣襟上。
“我知道这事怨不得东家。可是…可是…”她哽咽着,无法继续说下去。
云舒然轻轻拍了拍妇人的肩膀,目光落在蜷缩在一旁的小女孩身上。
女孩瘦小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发抖,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
“来,让我看看。”云舒然温柔地对小女孩说道,伸出手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母亲一眼,得到允许后才慢慢挪到云舒然身边。
云舒然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女孩身上的伤痕,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
这群王八蛋!
她抬头看向妇人,柔声问道:“您就是周先生的妻子吧?”
妇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叫陈芬儿。”
云舒然点点头,轻声道:“陈大嫂,能否告诉我周先生的事?”
陈芬儿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她缓缓开口,声音颤抖:“大小姐,我家相公他…他…”
说到这里,陈芬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
云舒然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等待她平复心情。
陈芬儿擦干眼泪,继续说道:“相公送了礼,铺子总算开起来了。可粮食价格向来把控严格,利润少得可怜,还要分五成给官府。”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愤恨:“那阵子雪灾,粮食短缺,官府暗示相公将价格高抬。可他们要求上交的钱太多了,相公…相公就和其他粮商商量着要反抗。”
云舒然眉头微皱,追问道:“然后呢?”
陈芬儿咬着嘴唇,声音低沉:“有天晚上,相公说要去赴约。可他…他再也没回来。官府说是雪崩,连尸体都没找到…”
说到这里,陈芬儿再次崩溃,放声大哭。
云舒然将她搂入怀中,心情异常沉重。
那周先生的死就一定要从雪崩地方盘查,若是要挖开,那是不小的工程,官府的人不会坐以待毙。
不过她唇角弯起冷笑。
待陈芬儿稍稍平静,云舒然郑重其事地说道:“陈大嫂,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提周先生可能还活着的事,怕给她们造成二次伤害。
云舒然看着陈芬儿母女俩,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叹一声,柔声道:“陈大嫂,我想带你们去个安全的地方。那里有我的人保护,你们可以好好休息。”
陈芬儿面露犹豫之色,低声道:“大小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她顿了顿,抬头直视云舒然的眼睛,“您若带着我们母女,恐怕会引起官府的怀疑。我在这里的时间比您长,知道些门道,自己能照顾好。”
云舒然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赞同:“陈大嫂说得有理。”她沉吟片刻,又道:“不过,你们母女在这里也不安全。这样吧,我给你些银两,你雇几个可靠的打手,暗中保护自己。”
陈芬儿感激,但连吃带拿的总觉得不好:“大小姐,这…这太贵重了。我们…”
云舒然打断她的话:“陈大嫂,你们的安全最重要。这点银两就是我欠周先生的工钱,是你们应得的。”
陈芬儿眼眶微红,哽咽道:“大小姐…”
——————
岚英来到官府大门,只见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她耐心等待,终于轮到自己。
“大人,小的是新来的布匹商人,想开个铺子,您看这好几天了,文书还没下来”岚英恭敬地说道。
衙役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道:“回去等着。”
“大人,我已经等好久了,这文书下不来,我也没法开门做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