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观瘫坐在地上,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颤抖着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他四肢着地爬着去够掉在地上的荷包,将它紧紧攥着,这可是他用命换来的银子啊。
夜色渐深,寒风依旧呼啸,罗观望着兜帽男子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但愿大小姐的人能探查到真相。
云舒然目光投向岸边的湘水阁,那是泉州最高的楼。檐角的彩灯忽然亮起一串,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一笑,却让潘远明心中一颤。
他暗自揣测,这位云大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潘大人,”云舒然轻声开口,语气柔和,“今晚叨扰,实在是有一事相求。”
潘远明心中一凛。
终于来了。
这位京城来的闺女,绕了这么大一圈,总算要说出真正的目的了。
“云大小姐但说无妨。”潘远明强作镇定,“若是为了盐印的事,恐怕…”
“非也。”云舒然打断了他的话,眸光切切,“潘大人误会了。小女子此来,是想请大人在云府安全上多多照看。”
潘远明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就…就为了这个?”
“正是。”云舒然微微颔首,“小女子初来乍到,府中又多是弱女子,家丁小厮的功夫也平平,难免担心有宵小之徒趁虚而入。”
潘远明眉头微皱,心中疑窦丛生。
他早已派人暗中监视云舒然的一举一动,难道她真的一无所察?
“这…”潘远明迟疑道,“云大小姐的要求,下官恐怕…”
“潘大人若是肯帮这个忙,小女子自会好好答谢。”
说着,她从旁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轻轻放在桌上,缓缓推向潘远明。
“况且,”云舒然继续道,声音轻柔如丝绸,“潘大人若是肯发善心,小女子定会写信告知家兄,说明大人的恩德。”
潘远明的目光在云舒然脸上和那个小匣子之间来回游移。
他略一思忖,伸手拿起了匣子。
“既然如此,”潘远明举起酒杯,“下官定当尽力。”
云舒然莞尔一笑,举杯用力相碰。
“多谢潘大人。”
江上人声渐渐沉寂,潘远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云舒然拱手告辞。
他的眼神略显迷离,嘴角却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潘远明可算是找到机缘了,怎能不开怀?
“云大小姐,今晚多谢款待。咱们后会有期。”潘远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
云舒然淡淡一笑,目送潘远明离开渔船。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潘远明踉跄着走下渔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暗处几双眼睛悄然离去,只留下夜色中微微荡漾的水波。
潘府门前,潘夫人焦急地来回踱步。
她的眉头紧锁,不时抬头望向街道尽头。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这可快把她盼成望夫石了。
“老爷!”潘夫人快步迎上前去,“您可回来了!”
潘远明醉醺醺地扑进妻子怀里,嘿嘿直笑。
潘夫人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不由皱了皱眉:“天爷啊,怎能喝这样多,还是和一个女子。”
“夫人莫生气,莫生气夫君我要平步青云了,到时候你也能也能在你那姐妹面前把头扬起来,嗝-”
“快,去煮姜汤!再准备些醒酒汤!”潘夫人朝身后的丫鬟吩咐道。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潘远明进了房间,将他安置在床上。
潘远明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塞进潘夫人手里。
“夫人,你瞧瞧,”潘远明醉眼朦胧地说,“这是那个云舒然给的。她啊,胆子小得很,求我保她平安呢!”
潘夫人接过匣子,心中既好奇又忐忑。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顿时惊呼出声。
“哎哟!”潘夫人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上好的和田玉啊!”
她轻轻抚摸着玉佩光滑的表面,感受着玉石特有的温润。
在烛光下,玉佩散发出柔和的光泽,仿佛能看到玉石内部流动的纹理。
潘夫人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玉佩,心中暗暗盘算着这块玉的价值,值不少钱吧。
只是答应保护她就能得这样的报酬,那保护十个八个人都不在话下。
“真漂亮啊。”
“哎,别睡死过去,先洗把脸。”
“起码把姜汤喝了,不让明日一准儿头疼。”
街上的灯全熄了,夜逐渐深沉。
潘府一个小厮悄悄从狗洞钻出。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注意后,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快步离去。
徐府书房内,徐文良正襟危坐,听完小厮的汇报后,冷笑一声。
“云舒然收买一个签判,能顶什么用?”徐文良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倒是这个潘远明,竟敢背着我去跟云舒然单独会面,胆子还真是不小。”
站在一旁的幕僚小心翼翼地问